银鹤眼神陡然锐利,一拍大腿道:“李玮不成器,可还有李裕啊!造气七层,有七品【步云剑】,还有家传武功《养吾剑》……此人昔年曾只身独剑杀尽岷山二十四寇,也算是一号人物,《养吾剑》更相传乃‘天下楷模’儒侠李膺的剑法,剑劲刚猛凌厉!勉县练剑的人极少,石煞胸口那一剑,可是很蹊跷啊……”
银鹤目光森冷,手上用力,酒杯咔嚓粉碎。
难道,李裕已投身天师道?
难道,石煞之死,有他出力?
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有可能,唯有如烟忙道:“李裕是金风楼的幕后金主,一直暗中与庄主有书信往来,我等能在此处便宜行事,多亏了他,他没有理由背叛啊!”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敌友变换,又非一成不变,如烟,你太天真了!”
银鹤坚持自己的想法,冷冷道:“勉县只有范铉一个炼神,与我七煞对上,必死无疑!天师道不发援兵,原因可能有两种,一种是另有图谋,舍弃范铉,一种是信心十足,觉得范铉必能杀尽七煞,不发援兵,或许就是为了示敌以弱,松懈我等……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注定范铉是孤身一人,迎难而上!他需要援兵,需要内应,倘若这个时候向李裕许以厚利,难保李裕不会背叛……不是你说,他前几日曾跟范铉求卦?二人来往密切?”
三人一同看向如烟。
“这!”
如烟一呆,登时心乱如麻。
她发自内心地不觉得李裕会叛变,可是银鹤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
前几日,李裕为了求卦之事,跟范铉走得很近,原因是看二儿子也废了,闻听张鲁月前曾在摩天岭得天外异宝【涪灵蚌】,开蚌取珠服下能洗经伐髓、打通体内闭塞窍穴,他起了心思,将大儿子练武的希望寄托于天外异宝,想着赌一赌,为此了庄子一年的收成。
光听交易,李裕亏大了。
算卦对范铉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却让李裕付出了惨重代价,前几日提及时,也是暗地里咬牙切齿……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钱了,卦买了,亲生子反而因此而死……
照理说,李裕心中必然对范铉有怨,这个时候投身的可能性很小。
但范铉有天师道做后盾,道法玄奇,若真许下他无法拒绝的厚利,他也未必顶得住。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如烟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老鸨小心翼翼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坛美酒,几个杯子。
几人正商谈机密要事,不能让别人伺候,老鸨亲自送酒菜过来。
“几位大人……”
老鸨陪着笑将酒坛、酒盏放下——石煞之死跟她也有些关系,未免被清算,她的态度可说卑微,恭恭敬敬为四人倒酒,口中道:“刚才李庄主过来了,知道三位大人前来,特意命我起了一坛三年陈的上好黄封酒,内含百年黄精、雪参精华,请各位品尝。”
老鸨小心倒酒,兀自念念有词地拉家常。
其余四人心中都是一惊。
李裕来了?
还送酒?!
“慢!”
银鹤一把抓住老鸨的手,随意甩到一边,那老鸨摔在地上,失声痛叫,弓女一把捂住她的嘴。
银鹤随手朝窗外一吸,树枝上一只麻雀受内力牵引,飞到他手上。
银鹤取酒灌进它嘴里,慢慢摊开手掌。
麻雀尝试着振翅,但飞不出他的手心……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忽然,在短短三个呼吸之后,麻雀突然脑袋一歪,直挺挺倒在他掌心!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如烟倍感吃惊。
弓女眼含杀机。
银鹤勃然大怒。
蛇妖唰地提起长棍,望向老鸨,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他!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