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察觉到身旁的人儿气息悲伤起来,鬼煞不由得仰头看去。
他不是惹她生气了吗?为什么小月现在的气息不是怒气冲冲,反倒是让他说不出的哀伤。
“嗯?”冷弥浅一愣,对上「李墨」瞅来担心的眼,短暂的怔忡后这才想到因为阴灵的关系,她的情绪会影响周围的人,顿时心下一惊赶忙收敛,手上为「李墨」擦拭额头的力度也重了一些,一个爆栗便敲了去,“.....还不是被你气的!”
鬼煞哎哟一声,赶忙用手捂住额头,“.....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刚那是腹痛去小解了,哪儿有人小解还让人陪的。”
“那你也得让他靠近一些啊,万一你要是.....”
“小浅,”鬼煞突然仰头看去,眼里突然认真了起来。
“嗯?”蓦地被「李墨」打断话,对上「李墨」认真看来的眸子,冷弥浅面色不由得一愣。
“....我......是不是快死了?”
玉石般清浅的声音柔和轻扬,马车里,夜明珠制成的烛灯晦暗不明。
冷弥浅面色一滞,眸里顿时阴沉了下去,“.....你胡说什么?!”
“那小浅干嘛让我身边一定得有人陪着?若不是怕我随时死了,为何会这么紧张我?”鬼煞问出了这几天心里的疑惑。
他知道小月五感敏锐,能察觉身后有异动,能视暗中之物,能听隐晦之音,能嗅异味之物,但却从不知小月懂歧黄之术。
这丫头懂治理外伤,他是知道的。
但像心疾之症这种极深的内伤,她又怎么会知道?
但纵观这几ri下来,他发现小月不仅知道他身患的心疾之症,甚至还知道他如今身体破败的程度。
所谓的千叮万嘱让他身边一定要有人,不就是担心他心疾之症突发无人察觉吗?!
“不准胡说八道!”冷弥浅不禁有些词穷。她就表现的那么明显?
“我没有胡说。”鬼煞认真了神情,就在坐在软榻上的身子也伸直了。
顿了顿,鬼煞眸光澈亮,“....小浅,你认真告诉我,我......”
鬼煞沉默一瞬,眸光微闪,“.....我是不是快死了?”
话音落下,冷弥浅这几天一直紧绷的心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般,一向坚强的性子顿时就柔成了一汪水,澈亮的眸间瞬时就通红了起来。
冷弥浅猛的别过眼,静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出声,“.....别乱想。”
低头眨去眸间的水雾,冷弥浅此时的心情酸的发涩。
这些天,她陪伴着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离她而去的亲人,听着那像破风箱似的呼吸,还有沉重夹着杂音的心跳声,天知道她要装作一副茫然不知,还要装作一副事事开心的模样有多困难?!
她不是演员,却不得不接下这出讨厌的戏。
没人问也就罢了,但突然被人这么一问,还问的这么认真,她就像是一个受了很长时间委屈的小孩,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心疼了。
“小浅.....”鬼煞伸出手覆在冷弥浅的手背上,嘴角酸涩的笑了笑,“.....我不怕死,真的。”
“..........我只是...”鬼煞眼里有些失落,“...只是舍不得你.....”
这副身体有多破败,他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