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还未亮,冷弥浅便从睡梦中惊醒,听着从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困着眼便坐起身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楼看看,便听到一阵疾步声走到房门,片刻后房门声响起。
“小姐?”门外声音隐隐的泛起慌张。
冷弥浅疑惑,是容慧?
开门。
冷弥浅看着门口的容慧,不由得犯嘀咕,“.....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其实已经很轻了,但奈何她五感敏锐,再加上如今是非常时期,让她完全敞开了五感,所以直到现在她都能听见楼下搬东西的声音。
容慧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朝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来后,这才进了房急急关上门,将冷弥浅拉到里屋床边,压低了声音,“....少爷突然病倒了。”
“什么?”冷弥浅猛的抬眼看去。
“小姐别慌,少爷生病这件事只有沐风、我和小姐你知道。可万万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冷弥浅一愣,“为什么?”
容慧不解,“...小姐以为少爷能当上西陇摄政王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吗?”
冷弥浅哑然。
“.....在西陇皇宫里,想要致少爷于死地的人太多了。若是少爷病倒这件事传了出去,恐怕我们还没有回到西陇,便会死在路上。”
“那他现在身子怎么样?为什么会病倒,还这么突然?”他们刚刚才吃了宵夜分开,这天还未亮怎么就突然病了呢?
“少爷的身子本来就差,从西陇来寻你,一路上日夜兼程,本就已经很虚弱了,后来到了西荒山又漫山遍野的去找你,昨晚又去了驿馆忙了大半夜,想必是回来路上受了风寒,这才将旧疾引了出来。”
“旧疾?什么旧疾?”冷弥浅讶然,墨呆子有旧疾的么?她怎么不知道?
容慧闻言,一双水眸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冷弥浅,脸上神情变了又变。
“...怎么了?”冷弥浅被看的浑身发毛。
“在小姐的心里......”容慧认真看了看冷弥浅,片刻后垂下了眉眼,再抬眼起来时眸里多了几分嘲讽,“.....是不是从来都只有寒世子和婉妡?”
冷弥浅:“........”
“当初在西陇,小姐走的突然,容慧只知道少爷一个人在小院屋里闷了好几天,烛火通宵达旦一直未断。小姐是个遇事洒脱之人,容慧自然知道西陇一方天地困不住小姐,所以小姐离开,容慧虽然失落但却从未有责怪小姐之心。”
“.....但少爷跟容慧是不一样的,在容慧认识小姐之前,少爷便跟小姐如同亲人,容慧一直以为小姐跟少爷私下有书信来往,所以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这么放心少爷在西陇皇宫里呆着。”
冷弥浅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容慧静了片刻,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事,突然嗤笑了一声,“......原来、原来不是这样的啊,少爷还真是......真是......”
“容慧.....”冷弥浅心虚至极,抬眼想朝容慧说点什么,却在视线落在容慧满是泪痕的脸上时,整个人都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