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黛和雪千月嫉羡的看着千歌与君习玦一前一后的离开,狠狠捏紧了手中的巾帕。
“不知公子想去哪里游赏?”出了正厅,千歌停下步子,侧身问君习玦道。
君习玦不答反问:“二小姐似乎不喜欢与我在一起?”
“公子误会了,”千歌道,“先前已经说过,公子身份尊贵,小女子惶恐,不敢不自量力的妄想。”
君习玦轻笑,盯着她的暖玉眸子里圈圈温柔涟漪:“若是我允许你妄想呢?”
千歌淡淡勾唇,缓声道:“小女子不才,但也知道妄想自己不该得的东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王孙贵胄自有将侯淑媛相配,公子说是与不是?”
看见他眼底的惊异,千歌忽而又笑起来,小女孩般天真无邪:“小女子如今尚未及笄,还想多过几年女儿家无忧无虑的日子呢。公子若没有想要游赏的地方,不如小女子带公子去后园一游如何?”
“便依你,我便去欣赏一番这江南之,”君习玦深深看她一眼,温雅轻言,“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空折枝。”
“我们雪府的儿可多着呢,公子可别晃了眼了,”千歌瞥见身后隐在拐角的人影,轻笑道,“公子这边请。”
两人进入垂门,穿过抄手游廊和穿山长廊,不一会便到了后园。
此时已是盛夏,青石小道两旁开满了各色的木槿,白的纯洁,粉的娇嫩,黄的可爱,红的似火,紫的妖娆,在晨风中微微摇曳,此起彼伏,走在丛中,恍似走进了一片的海洋。
君习玦伸手摘下一朵粉心白瓣,半开半合的木槿,笑着递到千歌面前:“香赠美人。”
千歌神情瞬间变得恍惚,前世今生似乎在此刻重叠,当年京城侯府不期偶遇,满园木槿开的百般娇艳,有人玄衣蓝带拈而笑,黑玉长眸暖过当空的骄阳:“再见便是有缘,谨以香赠美人。”
后来一顶轿进了府门,侧妃殿里木槿一日胜过一日美艳,那人眉眼温柔深情款款,却是对着后院里一日多过一日的娇妾美眷。
最后己身被囚幼儿病死,满殿木槿衰败凋零,一地落芳任人践踏,那人龙袍加身皇冠束发,一双黑玉眸子温暖依旧,吐出的话却冰冷无情胜过隆冬寒雪。
千歌自君习玦手中接过木槿,拈在手里细看,“公子或许不知,木槿有一种温柔的坚持,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的绽放,就像是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仍会温柔的坚持下去,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如此说来,木槿倒是一种贞爱之。”君习玦笑了笑,道。
千歌笑着将递还给他:“所以这朵公子还是留待送给那个真正值得的女子吧。”
君习玦不以为然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若不要,扔了便罢。”
“本无罪,摘了她何苦又扔了她。”千歌转身对跟在身后的青扇道,“拿回去压在我的书里,做一片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