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林葭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全身酸软无力,就好像被人大卸八块,再重新组装一般,每个关节都在痛。吃力地坐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迷蒙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奇怪,这是哪里?
她用力顶了几下额头,一些零碎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林葭不敢往下想,慌慌张张地滚下*,随便套了两件衣服就往楼下冲。一个中年女人在餐厅里准备早餐,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林小姐!”
“这、这是哪里?黄虎家?”
女人摇了摇头,“我们先生姓陆!”
“陆擎?”
得到肯定的答案,林葭的脑子更乱了,慌乱之中记起她躲在洗手间时,给陆擎打了电话求助,然后他在紧要关头冲进来救了她。
公司,她不想回,又不想面对阮煜南,心情很烦乱,思前想后,林葭被迫作出决定,暂时留在陆擎的别墅,闷闷地在房间里窝了一个上午,实在无聊,给尹霜去了个电话。
尹霜正忙得鸡飞狗跳,还不忘问她昨晚有没有吃亏。
林葭红了红脸,支支吾吾地搪塞。
“嗨!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什么意思?”
“你没看新闻吗?有人往警局寄了十几盘黄虎犯罪录像带,证据确凿,立案后,至少判个十几二十年。看样子,是有人故意整他。不过甭管是谁,都是救世主!还有,他昨晚被人打了,听说脾脏都被踢破了,那人也够狠的!”
林葭怔住。难道这一切,都是陆擎所为?意大利那晚他发狠的样子,她至今想来仍不寒而栗。
她或许该感激他替她惩戒黄虎,也该感激他为社会除了个祸害,然而心里总有那么几分说不出的……惶恐。
隔壁房间,余森正向陆擎汇报工作。
“总裁,阮煜南今天上午进了医院,额头和脸部擦伤,轻微脑震荡!另外,黄虎脾脏破裂,正在重症加护病房。一旦康复,法院就立案。按照情节的严重性,判处十八年!还有,这个手机是在酒店找到的,是林小姐的!”
屏幕定格在通话记录页面,陆擎随意扫了眼,却发现在他之前,她给阮煜南打了三通电话。两通未接,第三通挂断了!然后才是他!
目光冷冽如冰。
他以为,他是她陷入困境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没想到……他只是她迫不得已的选择!
手指一根根抽紧,陆擎大手一扬,手机从他手中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咣当”一声,四分五裂。
脸色,阴沉如寒冬。
……
半夜阮煜南醉醺醺地回到家,刚进大厅就看到齐菲气势汹汹地坐在沙发上,一副等着兴师问罪的样子。笑笑地上前,从身后扶住她的肩膀,“妈,这么晚急着叫我回来什么事?”
“林葭,你管不管了?”
阮煜南一听那名字就不舒服,皱皱眉。“她又怎么了?”
“你经常不在家不知道,那位大小姐三天两头躲回陆家,好像我把她怎么着,受了多大委屈似地。现在进了新公司,每天都很晚回来,你看看,都十二点了,人影都不见,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昨天就没回家,把这当什么地方了!我早就看不惯她了,还要不是你爸非要让你娶她,我还能容忍她到现在?庶出就是庶出,一点教养都没有,跟个野丫头似得,只会给我们家丢人!我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想发火,扇她几个耳光!”
“她爱干嘛干嘛,你管她做什么?”阮煜南笑米米的,颇有些讨好的意味。“为了那个女人,气坏了您的身体,值得吗?你看看,都有皱纹了!”
“别嬉皮笑脸的,我跟你说正事!你可得看着她,别任由她在外面野!我们阮家在京都可是有头有脸的望族,别让她败坏了我们家的名声!你说上班,哪会连家都不回,昨晚就没回来,今晚看来又不回了,都不知道干些什么!我看不是什么好事!”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女人!”阮煜南松了松领带,一提到她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眉宇间都是不耐烦。“如果不是爸非把她塞给我,我会娶她?”想到这两年遭的罪就恼火。
齐菲心里也一直有根梗。想当初,阿南在跟陆莞交往时,滴酒不沾,人又上进,专一得很。结婚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成天在外面放纵,家也不回。她这个当妈的,怎么看不出他是自虐,但又劝不了他,只能干心疼,对林葭愈发厌恶。都是她,毁了她的宝贝儿子!
“你爸也是,一心护着林葭,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妈,你说我是我爸亲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