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找了两本,都是如此。
奇了怪了,李画给她买的书,虽然是繁体字,可她基本都能看的懂,可这架子上的书,那些字体显然是她没见过的。
不死心,李蔓又翻找着,可一个不小心,抽书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两本,她捡起来要放回去,却发现这阁里头竟然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这盒子本身并没有稀奇,可是,却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对此刻的李蔓充满了魔力,它似乎在像她召唤着,让她打开它。
知道这样做不好,可鬼使神差的,李蔓伸手拿了盒子,并且打开。
里头有一支弹弓,还有一枚折了翅膀的蝴蝶型的首饰。
李蔓对着首饰很好奇,就拿起来一瞧,本能的就觉得这应该是某支首饰上的装饰才对,只可惜,蝴蝶的一只翅膀掉了。
她重又将东西放好,将盒子放回原位。
不过很好奇,这是燕锦的东西吗?这样两件寻常的东西放在精致的檀木盒子里,似乎很正视,可又将它们放在这些书后面,似乎又想隐藏。
难道?李蔓本能的觉得,这盒子里的东西一定关系着主人珍视却又极力逃避的一段过往。
这弹弓一般是男孩的玩物,可这蝴蝶的首饰却是女孩饰物。
这两者放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什么。
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一段没有结果的悲情恋歌?
李蔓轻轻耸眉,很难想象,燕锦这样的男人,对一个女孩动情时,会是什么样儿。
将书放后,再次遮住了那个盒子,李蔓便又翻看其他,终于在一排书中找到了心仪的一本,孰料,打开一看,竟是本临摹书帖,上头的字不错,隽雅秀丽,只是笔力不够,似是未成年的女孩所写。
细细一瞧,李蔓欣喜的发现,这书帖的内容竟是首诗,还是情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冒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看到熟悉的内容,李蔓眼眶有些发热,真好,虽然通篇只有这一首,不过,足矣。
再翻了两页,竟发现,后面的虽然也是这首小诗,也是这样的字体,但很显然,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后者显然是在模仿前者,并且模仿的极其神似。
呵,这姑娘字确实写的不错,可远没有到让别人模仿临摹的书法级别。
那么,李蔓乐了,后面这模仿的肯定是男孩,哎,大约也能看的出来,男孩对这姑娘挺上心。
这让李蔓越发奇了,这男孩会是燕锦吗?那么,女孩又是谁呢?
罢,别人的隐私,她虽好奇,不过,也没那么大的兴趣去八卦,她倒是好奇,原主跟这燕锦的关系。
一路来到京城,她也听了不少关于这燕锦的传言。
其中于她最有直接关系的便是,当年太子一案,竟是燕锦做了主审,狠辣的将太子极其党羽尽数连根铲除,这太子、党羽就包括她知道的上官家和云家。
然而,从今天这短暂的相处来看,她又感觉不对,燕锦这人给她的感觉挺奇怪的,也许挺凶残,可毕竟她没死,还有如夫人,若这人真下毒手的话,哪里还有命在?
而且,刚才在衣柜里,他表现的那么无助和脆弱。
这让李蔓觉得,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突然,她瞄到书桌底下有一个纸团,便好奇的捡起来,打开一看,竟也是那篇关关雎鸠,只是,墨迹是新的,有些地方还模糊了,看的出来,它的主人一开始是用心写了它,但刚一写完,情绪不知为何突然变了,然后,几乎凶狠的揉了它,那力道几乎将它揉碎,但还是没舍得撕碎,最后扔到了地上。
不用猜也能知道,这字的主人就是燕锦,因为,今晚这里除了他,再没别人了。
想不到这家伙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吗?那么,他苦恋的女孩如今又在哪儿呢
?
李蔓好奇的又朝衣柜那边望了望,这一望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厮长的仪表堂堂,可是,睡觉也太不老实了吧?原本还歪在衣柜里,可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就滑到了衣柜外,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趴在了地上,半张脸贴着地面,被子也被他蹬的老远。
李蔓放下纸团,无奈的走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王爷,地上凉,起来到床上睡呢?”
可是,地上趴着的男人俨然昏死过去一般,李蔓忙伸手探到他的鼻端,呼吸虽轻却均匀的很,显然,这时候的他睡的极深极沉。
怕是不好叫醒,李蔓便放弃,好心的捡了被子,又盖到了他身上,然后,再到书架边,继续搜寻感兴趣的东西。
而屋外,风雨渐渐停歇了下来。
可李家男人们的心里,风雨却一点没小。
四个男人,李墨和张景坐在桌子边,沉默,李言和李画双双靠在窗户边,看着窗外路灯下,那被风雨打弯下的枝叶。
“蔓儿怕打雷。”李画突然幽幽的说着,想着以往,若外面打雷下雨,媳妇总是会往他怀里挤着,得让他抱的紧紧的,还得不停出声哄着才肯睡,此刻,他心里就酸溜溜的。
李言未语,只是,眉心的愁绪更深了,“你能将她送进去,就能将她带出来。”
他视线仍旧盯着窗外,可是,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这话是对张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