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面条,兄弟几个各自出去忙自己的事,李蔓留在厨房收拾碗筷。
“姐姐。”不一会儿,小五进来了,一手还拎着一小篮子的熟透了的黄杏。
“这是?”李蔓好奇的问。
小五将小篮子放到了锅台上,“这是大勇上午送来的,说是给姐姐吃的。”
“哦。”大勇家院子里有棵杏子树,李蔓知道的,边洗碗边笑道,“替我谢谢他了没?”
“嗯。”小五迟疑着点了下了头,其实,他原本都没打算收的,因为,自从病好之后,大勇似乎有些变了,变的让他不那么喜欢了。
李蔓没在意他的小心思,嫌篮子放在锅台上碍事,就道,“拿到凳子上去吧,等我收拾好了,再给你们洗点吃。”
“杏子酸。”小五说。
“啊?”李蔓将洗好的碗放进了橱柜里,然后瞟了眼篮子里小鸡蛋似的黄杏,就捡了一个,舀了瓢水洗了洗,放嘴里咬了一口,笑道,“熟的很呢,一点不酸。”
小五凝眉,“杏子不酸有什么好吃的,姐姐,要不我还回去吧?”
“......”李蔓一愣,“不酸也能吃啊?你不爱吃?”
小五立刻摇头,“不爱吃。”
李蔓笑,“不爱吃就放那吧,人家也是一番心意呢,这样还回去多不好。”
她心里其实知道,对于大勇能安好,他家人一直对她心存感激,但大勇家里也不宽裕,上次送来的鸡蛋,她还回去了,让他家里人给大勇补身子用,后来,大勇娘估计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一直想报答她。
乡下人心思淳朴的很,她知道,若不能让他们做点什么,他们的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的,所以,一篮子黄杏,又是自家树上长的,虽然不贵重,却是他们的心意。
李蔓收了,他们的心里定能好受些。
小五仍旧蹙着眉头,看着一篮子黄杏,再想到大勇让他送杏时,提到姐姐时的眼神,心里就膈应的很。
但姐姐这么说了,好吧,小五杏子全部倒进了自家的小篮子里,然后拿了空篮子说,“姐姐,那我把篮子还回去。”
“嗯,去吧,替我谢谢大勇娘。”李蔓一边擦着锅台一边嘱咐。
小五‘嗯’了一声就跑了。
小五直接到的大勇家,正好大勇才从外面地里回来,瞧见小五拎着空篮子回来,就喜的迎过来,“小五,蔓儿老师回来了?”
“老师就老师,什么蔓儿老师?”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一听别人口里喊姐姐蔓儿,小五就特别不舒服。
大勇愣了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然后,忙的推开自己家的院门,让小五进去,“屋里坐吧。”
“不坐,这个给你。”小五将篮子往他手里一递,转身就要走。
“小五。”大勇叫住他。
“干嘛?”小五扭头看着他。
大勇挠了挠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蔓......哦,老师她吃了吗?”
“嗯。”小五点了下头,“姐姐吃了一口,她不爱吃杏子。”
“哦。”大勇一怔,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哦,还有,姐姐让我谢谢你。”看大勇受打击的神色,小五又补了一句。
大勇干笑了下,“老师不爱吃杏么?那......我舅舅家地里种的有香瓜,我明儿......”
“不用,她爱吃,我们自己会买。”小五立刻拒绝,“大勇,以后你别再送东西了。”
说完,转身就走。
“小五......”大勇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小五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头难过极了,小五可是他从小玩到大最好的伙伴呢,可最近对他似乎有意见。
小五很快就回了家,李蔓已经忙好了,还抓了十几个黄杏,洗了几遍,放在一个小瓷碟子里,自己吃一个,然后,端着小瓷碟子,看李墨他们都在忙,就挨个的喂着。
小五回来,正好看到李蔓正拿着黄杏喂到李书嘴里,不由那小眉头皱成一团,却也没说什么,闷闷的就回了房。
房里,李蔓正在缝衣,看到小五回来了,就指着炕头上几个洗净的杏子道,“蔓儿才洗好的,你吃。”
小五瞟了眼那黄杏,眼神里有了一丝厌恶,当着李画的面,抓起那黄杏,从后窗里给扔了出去。
李画看的目瞪口呆,“小五,你干什么?”
“不吃。”小五往炕上一躺,闷声闷气的回道。
李画看他不对,伸手拉他起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五别过脸,似乎气恼的看着窗外,就是不说话。
李画严肃的盯着他,“告诉四哥,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依小五的个性,不会把好吃的扔掉的。
“难道,你跟大勇闹矛盾了?”李画猜道。
小五瞅了李画一眼,“四哥,你别问了,我跟他不是朋友。”
“哦?可你们以前不是玩的很好,我记得,你被人欺负的时候,他还帮过你呢?”李画猜到是小家伙们之间的闹矛盾,也就没当一回事。
可小五一下子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顿时炸起毛来,“我没他这个朋友。”
“呵,看来矛盾还挺大,连人家送的杏子都不吃了。”李画好笑的瞅着他,一边拿起针线,继续缝衣,今天怎么着也得将大哥的一套衣服先赶出来。
听李画这样说,小五就知道被他看扁了,他是那种因个人矛盾不顾朋友情谊的小气人吗?不是,他是......
“四哥,你不知道,大勇他也想当姐姐相公呢。”
脑子一急,小五什么都说了出来。
“啊?”一个不防,针尖扎进了指头。
“四哥。”看李画指头上溢出血珠,小五慌的抓起他的手。
李画推开他,自己含起手指,一会就没事了,然后不满的看小五,“你乱说什么?”
小五涨红了脸,“我没乱说,是我亲耳听到的。”
李画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荒唐至极,就不再理会小五。
小五觉得不被四哥信任,且没有提高四哥应有的警觉性,觉得很气恼,“上次,我去大勇家玩,听见大勇娘跟大勇说话,大勇娘好像想给他定亲,但是他不肯,然后他们就说到了姐姐——”
“好了。”连小五都不被蔓儿接受,更别提别人家的孩子了,李画觉得小五这是紧张过头了,小孩子家的听风就是雨,也许听差了呢。
就像上次看到二哥和蔓儿,还以为二哥在欺负蔓儿呢。
“这事不可能的,你别乱想了,对了,也不许跟蔓儿说,知道吗?”
小五闷闷的闭了嘴,可一想到大勇现在提到姐姐时那冒着光的眼睛,心里就堵的慌。
——
由于半下午大家都吃了面,所以,到天黑了,大家也没觉得饿。
晚饭就很简单,李蔓直接摘了点小葱回来,剁碎了,摊了点鸡蛋饼,谁饿了谁就吃点。
吃罢,没有像往常那样烧水洗澡,而是一家子围坐在大桌前,开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算是正式的家庭会议。
会议主持也就是家里唯一的女性——李蔓,当然,组织者也是她。
“大哥,我们现在一共有多少银子?”李蔓首先问李墨。
李墨虽然识字不多,但对于家里的账目,心里自有一本账,上次从暖香楼拿来的四百两,除去买衣料鞋子还有一些日用开支,还剩三百七十八两,而今天又结清了六百两,加在一块,共有九百七十八两。
至于其他散碎零头,他就没算了,只报了个整数,“九百七十八两。”
这数一报出,除了李蔓之外,其他几个,个个眼睛里冒了光,这么多的银子,他们活了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啊。
“咱们是不是神女沟最有钱的了?”李书忍不住得意的问。
李墨目光一沉,睨了他一眼,转而问李蔓,“你想做什么吗?”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李蔓。
李蔓微微一笑,“当然了,我是这么想的,首先呢,咱们家的房子得改善改善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茅草土胚屋,矮小潮湿,关键是冬天冷的死夏天热的死人,而且,最最闹心的还有那弱爆了的隔音效果。
大家都点头。
李画笑问,“你想盖新房?”
“嗯。”李蔓点点头,“我昨晚跟大哥都商量好了,想盖一座二层小楼。”
“二层小楼?”那费肯定不小,李画疑惑的看了看李墨,心想,大哥竟然能同意?
李墨面色如常,认真的听着李蔓的话,等她说完了,才跟几个弟弟解释道,“本来,我也打算年底前,再盖两间新房,正好,蔓儿也有这个意思,她想盖两层小楼,这样省地,而且......”
后面的话是李蔓昨晚上说服他的,他没记得全,关键是她说的那话他也是第一次听过。
“而且空间视野好啊。”李蔓就接过了他的话,兴冲冲地跟其他几个说,“你们想啊,楼上楼下,客厅卧房分开,而且,卧室在楼上,也干净啊,再说了,住的高看的远不是?”
最最主要的是,她想把他们几个全部安排在楼下,当然,这个她现在没说。
“哦。”李言等人连连点头,楼上楼下住着自然是舒服了,只是,方便吗?
李蔓就想不到其他了,只问李墨,“大哥,你就将盖两层小楼,要用多少银子,先估算一下。”
李墨略想了下,就想回答,李蔓却先一步道,“别只想着省银子,这房子可是关系着我们的安全与健康,以及今后的美好生活的,若是盖的不好,了钱还得闹心。”
这一说,不止李墨,李言等人都笑了。
“你放心,会给你盖好的。”李墨道。
“那你们是雇人?”李蔓不放心的问,家里男人能干,她是知道的,可盖房子也算一项大工程,她可不想自己的男人们累趴下。
哪知,听到雇人,李墨等人都愣了下。
“我们又不是什么财主,雇什么人?”李言好笑的看着她。
李蔓吃惊,“还要自己干?”
“当然了。”李书道。
李画知道她心疼他们,忙也道,“村里人盖房子,都是自己人先干,邻里邻居的,亲戚朋友的,若有人空了,也会过来帮忙。”
帮忙是一回事,但雇人就不一样了,乡下人穷,基本上雇不起人,但他们都很淳朴,哪家若有了盖房子这样的大事,请人过来帮几天忙是行的。
“这不好。”李蔓想了想,还是很认真严肃的问,“你们这里有砖瓦匠木工吗?”
大家听了,然后摇头。
“鼓捣木头什么的,二哥就会啊。”李书指着李言道。
李言也点头,只是,会点泥瓦的人多的是,但靠这个过日子生活的少。
“就是我们可以承包给别人干啊。”李蔓觉得这个说法,他们应该能听的懂。
哪知,李墨笑着否决了,“自己家的房子,哪能让别人干?再说,也不放心呢。”
“盖房子可是大事。”李言也道,自己人才能认真的盯好,别人?偷个歼耍个滑,哪个地方没做好了,将来不是更闹心。
李蔓满头黑线。
李画道,“蔓儿,别担心,这事交给我们就好。”
李蔓心说,那不是心疼他们吗?“其实,银子了还是可以挣回来的,而且,就靠你们几个做,那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住上啊?再说了,你们我还都有别的安排呢。”
“什么安排?”李书好奇的问。
李蔓慢慢道,“铺面都租了,总不能晾在那里发霉吧?开了店,你们就放心一个人在那?”
众人忙摇头,不放心。
李墨道,“之前说好的,让二弟当掌柜的。”
这个李言倒不反对,不过,让他好奇的是,李蔓想做点什么生意。
“你想卖什么呢?”
“衣服啊,还有一些简单的小首饰。”到现在他们都没看出来她想做什么吗?粗心的男人们。
李言眼角一抽,“都是女人用的?”
“嗯。”男人用的东西,要不以后再说。
“你让我去卖女人用的衣服和首饰?”李言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李蔓眨眨眼,“有什么不妥?”
李言黑了脸,李墨赶紧打圆场,“在说盖房子的事呢。”
“对了,大哥,你预算要多少银子?”李蔓重又理清了思路问。
李墨笑道,“银子不费什么银子,主要就是费点时间罢了,另外,有人帮忙,家里就得多添些饭菜。”
这点很讲究的,人家来帮忙,饭菜一定要好,招待不好的会落人话柄的。
“啊?谁做饭?”李蔓还想着日后在铺里忙呢,正好可以躲过家里盖房子的忙乱。
李墨等人都瞧着李蔓,一副‘自然是你’的模样。
不然,家里几个男人的手艺,有能拿的出手的?别人怕吃了一顿,就不想再来了呢。
李蔓忙摆手,“不行,我还要在店里忙呢。”
“店里不是有二哥?”李书道。
李蔓道,“他做掌柜的,我做幕后掌柜的不行啊?再说,他对女人有多了解?对女人的东西知道多少?会女人的心思领会多少?我怎么着也得多指导指导吧?”
“哈。”李书听言,笑了起来,“媳妇儿,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二哥?你放心,有他在,狗屎都能给你卖个好价钱。”
“啊?”李蔓一愣,李言有卖狗屎的能力?
李言斜睨了李书一眼,幽幽的回了两个字,“胡说。”
李画也轻轻抿嘴笑,二哥别的本事他不知道,但若是卖给女人东西,家里怕是没人比他更在行了。
李蔓凉凉的看向李言,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看来,在她之前,这厮没少勾、搭女人。
李言立刻接收到李蔓递来的怀疑目光,忙道,“听三弟胡说,那些女人用的玩意我可不懂,丫头,到时还得你坐镇才行。”
“行吧。”李蔓看看夜色,也不想纠缠在这问题太久,就道,“我决定了,这样吧,家里的房子,主要归大哥跟李书管,大哥,你另外再预算下,雇一个小工的工钱,按时或者按工给都行,但咱们不包吃住。”
“不吃?那......说的过去吗?”哪有在人家干活不给饭吃的?李墨觉得说不过去。
李蔓却觉得很正常,“咱们付工钱啊,他们干多少活,我们给多少钱,不会亏了人家。”
“可——乡里乡亲的谈钱?还雇人?这传出去......”
“就这么定了。”李蔓埋怨的盯着李墨,一撇嘴,有些委屈的道,“不然,这大热的天,我天天窝在那锅底下给你们烧饭,你不心疼吗?”
就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李书立刻道,“就是,大哥,厨房里热的很,媳妇天天烧饭,受的了吗?”
李言几个也立刻觉得不妥,纷纷埋怨大哥李墨狠心。
李墨也愧疚起来,可他原本是想着,李蔓只需要炒炒菜就行,至于烧火的事,自然用不着她,而事实上,她也很少烧火的。
一句话,瞬间扭转了局势,大家纷纷觉得让李蔓做饭太过残忍,也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李蔓不做饭,那来做事的人吃什么呢?
就让他们回家自己吃去,他们付工钱罢了。
至于工钱,也没个行情,李墨也不是很懂,说是明天要打听打听,此事就此截止。
接下来,李蔓就说了开店的事,日子定在十天后,这十天里,她想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包括店铺装修,宣传,甚至工人。
一听招工人,李墨等人都傻眼了。
李蔓奇怪的看着他们的奇怪眼神,“不招工人,那衣服怎么做出来?难道就靠李画一双手?”
这也太扯了吧,何况,李画年底要秋试,还得看书呢。
几个男人顿时沉默了,若做一件两件还成,可若做的多卖的话,明显李画不行。
李蔓还想过,这年代没有机器,纯人工的话,慢不说,质量怕也良莠不齐,所以,她必须得亲自把关,把衣服做到最上乘,如此,价格方能提的上去。
眼下,她正好了结了暖香楼的活儿,也有空去忙这些活儿了,如果可以,以后还想租个单独的厂房,这样工人们就可以集中在一处干活了,她也好及时监督检查质量。
当然,招工、租房这些都是要银子的。
前世过惯了别人替她包办一切的生活,这世,她有个健康的身体,又年轻,又得夫君们*爱支持,自然是想干一番自己的事业的,只是,她这人对银钱的概念并不大,所以,只能把想法告诉李墨等人,具体的筹划、预算什么的,都得他们帮着,她自己对这方面是空白的。
所以,到最后,李墨等人在商量着,家里盖房子的预算和开店招工的预算之时,李蔓听着听着竟然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男人最终商量的结果是,所有的银两要先仅着李蔓开店所用,家里盖房子不怕,他们都是大男人,有的是力气,多干点活不怕什么,而李蔓满腔热情的想开店,不管将来生意如何,他们别的能力没有,默默支持,替她省心,就是最基本的了。
商量妥当之后,李言抱了熟睡中的李蔓,回到了西屋,其他兄弟也各自回房歇息。
——
第二日,李蔓早早起来,替一家子做了丰盛的早饭。
吃过饭后,便让李画给自己写了张招工启事,然后,就跟李言和李书两个一起去镇上了。
刚到铺面门口,张管事立刻就从隔壁店里出来,“李姑娘,今天终于在这等到你了。”
“耶?”李蔓疑惑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张管事,“张大娘,你是特意等我的?”
“嗯。”张管事也不隐瞒,“昨儿我也来了,但是听郝掌柜的说,你们昨儿并没来过,所以,今天一早我又来碰碰运气了。”
郝掌柜是隔壁首饰店的掌柜的,与张管事也是多年交情,所以,李蔓这没人的时候,张管事就在他店里喝茶等着。
李言拿了钥匙,开了铺面的门,李蔓请张管事进屋,“张大娘找我有急事?”
“呵,说急也不急,还不是我们老太太,前儿个我们小少爷不知在哪儿弄了个戏班子,老太太听了,觉得有趣,昨儿一早巴巴的就打发我来,想接姑娘去听戏,可不巧,昨儿一天都没等着姑娘。”张管事的说。
李蔓愕然,“听戏?”也不知是什么戏?尽管她前世也十分热衷戏曲,但大热的天,她哪有那么多心思听戏,何况,她现在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嗯,那戏班子在张府大约也只能待个三四日,我也听了,唱的确实不错,姑娘,不如随我去瞧瞧。”张管事热络的说。
李蔓呵呵一笑,婉言谢绝,“老太太的心意我领了,可是,张管事,你也瞧见了,我这店里的事还多着呢,哪分的开身去看戏?”
“哦,这不怕,我带着人呢,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去,让人办了就是。”张管事笑说,作为一府内宅总管,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使唤的人。
说着,手一拍,六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从外头进来。
李蔓等人一瞧有些傻眼,刚才进来的时候没见着人呢,她们都猫哪儿的?
“怎么样?不够的话,我一会回府再派人过来。”张管事道。
李蔓摇头,“她们做不了。”
“什么事?”张管事自认*人有一套,她手底下的人都是些手脚灵活的姑娘。
看张管事一脸自信,李蔓笑了,也有些无奈,只得将招工启事拿出来给她看,“我今天要招工呢,而且还要试试她们的手艺呢。”
“绣娘?”张管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