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奉召前去,前来给她引路的宫婢却是一个生面孔,冯润并没有多想,带着梅儿同那宫婢一起走出了寝宫,朝紫皇殿的方向走去,然而这名宫婢却将冯润带到了一处很泥泞的地方,见冯润陷了下去,她则慌乱地跑开了,一会便没有了踪影。
冯润和梅儿都陷进了泥潭里,这紫皇殿地处泉灵池的附近,这里要照比别处温度要高许多,这里的泥土都比较湿润,泥土表层虽看起来干爽,实则下面泥泞不堪,将她带到这种地方,这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意在让她无法赴宴,或是让她落个抗旨不尊,御前失仪的罪名,其心可想有多毒辣。
冯润纤弱绝色的眉宇间,布上了一种微冷又疲惫的讥诮寥落,她拉着梅儿退到了有石板的地方,可鞋子上却已满是泥泞,她没有慌张,也没有愤怒不堪,她只是冷静地想自己该怎么办?想了片刻,发现现在的自己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忽然轻轻地笑了。
“昭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我们这分明是被人给算计了,这一鞋子的泥泞,到了皇帝的面前会被人说成是御前失仪的,给了那些想看昭仪出丑的人大好的借口,就算不去,那些人也会说昭仪抗旨不尊,恃宠而骄的。”
“那你说,我们又该如何?”冯润无奈地问向了梅儿。
梅儿没有说话,显然她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如果现在赶回寝宫去换鞋,是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人相视而立,都沉默了。
这时,冯润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便听到对面有人轻轻叹息,那么轻的一声,便洞穿了所有,是那样的清清楚楚,仿佛她和他之间毫无距离,冯润惊诧抬眼,便看到那人穿拂柳向她而来,那个向她走来的人有笑起来风流倜傥,不笑时候,一脸的冷然,她有些恍惚,不能断定自己看的是否清楚。
向她走来的人正是彭城王拓跋勰,愣神间,他已然站在了她面前,他问她:“我带皇嫂你过去可好?”
冯润听到拓跋勰清冷优雅的声音自她的头顶落下,冯润只觉得当时呼吸一滞,眼里只有拓跋勰对她温柔的一笑。
“怎么不好?如今只有你能让我信任。”
她就这么看着拓跋勰,本是笑着的,忽然不知怎的就有眼泪滚下来,她这时本不应该哭的,她这时候应该仪态万千,纤弱袅娜,带着雍容的笑颜,可如今,她却如娇小的弱女子,无论发生什么都需要有人保护。
她哭得越发厉害,仿佛是把入宫以来所有怨愤和委屈,全部都哭了出来,拓跋勰并没有像拓跋宏一样去安慰她,反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将冯润带到了对面的一处回廊外,突然放轻了脚步,小声对她说:“不要再哭了,这样哭下去,满脸的妆容都要哭了,到时怎么去赴宴?怎么去面对那么多的人,到时可要给皇上丢脸的!”他的语气很严肃,俨然没有了往日的放荡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