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有修葺出来的路，只能踩着碎石子往河边走，碎石子已经被水没住，踩上去还十分打滑，已经有两个女老师险些摔倒了。
还没完全走到河边，村长的脸上就难看了起来。
年初了村里不少公费找了当地最好的施工队施工的堤坝竟然有些开裂了，而且是正对村中心的那段开裂了。
他疾步超前走去，原来是上游倒下的大树顶的。
水不断顺着裂缝往边上溢出，甚至堤坝的这段碎裂部分的材料也随着水流不断细碎冲走。
村长指挥着几个青壮年把背来的沙袋堵在损坏的这段，妄图挡住水的泄出。
但雨不停，甚至更大，水越来越多，直接冲碎了一大段，三个人宽的缺口瞬间出现。没了阻碍的水流直接冲出，冲倒了在这里放置沙袋的几个男人。水势汹涌，直接冲向村庄，最近的一幢房子稍微被泡了一点点墙壁。
缺口越来越大，仅靠沙袋根本无法阻碍。村长第一个带头，跳进冰冷的水中。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和沙袋阻挡着水流。
确实起了一些作用，他们成了新的墙壁，让水流沿着原有的河道流淌，但是很快，又有新的一部分碎裂。
“阿婆，麻烦你们了。”村长表情严肃，几个阿婆也不犹豫直接下来挡住水流，但还差两个人才能挡住。
其中一个阿婆喊支教老师去叫人来，“丫头，去叫我家老头子来。你们女孩子都不要下来，快去村里找其他人来。”
冰冷的水会对女性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这些支教老师还是如一样的年纪。奉献了自己最好的青春来山里教她们家娃娃，如果不是一开始以为只是小缺口，他们根本不会同意她们跟过来帮忙。
现在几乎大半个人都需要泡到水里，这怎么能行。
但水流却并不给太多时间，眼看因为缺少两个人够住另一边而被冲的东倒西歪的队伍，千芊直接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两个阿婆吃惊的望着她，紧接着，陈茹也跳了进来。
“你们，你们真是的！”阿婆有些懊恼，但眼下也没了办法，只能拉住千芊的手，千芊在拉住陈茹。没有下水的几个年轻女老师被劝回去照看村里其他人，剩下在水里的人紧紧相握，组成人墙抵挡水流。
这一次人墙终于起了作用，在水里泡了近两个小时后，每个人都泡的皮肤发白冻得牙齿打颤后，终于雨停了。
从冰冷的水里再回到岸上，每个人都仿佛经历了一趟生死。换上其他干净衣服坐到好不容易生起的火堆边，终于找回了点活人的温度。
之前让叫自己家年级大的老头来帮忙的阿婆看着千芊有些欲言又止，等千芊察觉到目光后，终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了：“你怎么就直接跳下来了啊，我不是说找别人吗？”
千芊微笑开口安抚着阿婆：“那样的情况，没有什么其他选择，而且阿公他年级大身体也不是很好，怎么受得了冰水。阿婆，结果不是很好吗，堤坝没有继续破损，村庄没有受到大损失啊。”
阿婆没有感到被宽慰，拍大腿直叹气：“哎，女人更受不了，尤其你们还年轻。女人是不能再冰水里泡太久的，会影响身体的，特别是以后可能会要不了孩子的。”
阿婆也对千芊有所耳闻，之前在村里寄养的那个小孩江楚根本不是千芊的亲生孩子，她是他的后妈。而且千芊好像是没有自己的孩子的，看起来岁数也不是特别大，本来是有可能生育自己的孩子的。现在这泡了这么久的冰水，伤了身子，以后可怎么办？
“我有孩子了，要不了也没关系。”
“那孩子又不是你亲生的，你真不想要小孩吗？”
“亲生不亲身的不重要的，我竟然成了他的继母，那我就是他的母亲，他就是我的亲生孩子的。”
千芊表情不像说假话，让阿婆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想起其他支教老师的评价，江楚这小孩子挺聪明懂事的应该会对自己这个继母好吧。
聪明懂事的江楚拿着毛巾躲在门后面没有出去，眼神晦暗不明，只有黑化值一如往常的诚实，悄悄减少了10。
听到系统提醒的千芊环视了四周，都没看到江楚在那，倒是和进来的陈茹对上了视角。
陈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但她那双布满茧子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眼神悲伤还带着几分缅怀过去的感觉。
她对上千芊的目光，放下其他村民煮的姜汤就转身就走了。
“陈老师怎么不说话走了。”阿婆并未注意陈茹早就来了，也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千芊边喝姜汤边回想着刚刚陈茹的动作，她的悲伤似乎是想起往事了，但手又覆在肚子上。如果刚刚她听到了自己和阿婆的对话，那应该就听到要不了孩子那句话。
陈茹是没办法有孩子了吧，而且是在比较久之前。
她退出纯数领域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呢？
自己曾经十分看好的数学天才和朋友如今成了这样，千芊实在是没法坐视不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