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助理那拿了湿巾，一根一根手指仔细擦拭干净。
他作为自己的位置上，直接给陈茵下了最后通牒：“我不会换许千芊，你愿意治就好好配合，不愿意的话，就离开，我给你出钱，你去找别的医生吧。”
千芊都有些愣住了，不明白一向还算得上是宠溺陈茵的梁俞清，竟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梁俞清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忍受陈茵不在乎自己的病情，她差点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毁掉了他唯一治愈李千芊的机会。
陈茵还在哭哭坚持，甚至和梁俞清谈起了条件：“先生，真的不能换了她吗？换别人我一定好好配合治疗。”
梁俞清十分冷漠，坐的离陈茵极远，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不能。”
陈茵低了头，她是不愿意没有这样好的条件的，她家里人也靠着梁俞清的帮扶呢，如果没了梁俞清他们什么都不是。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这下无需伪装，真的痛哭流涕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配合治疗。”
助理观察着自己老板的脸色，赶忙叫其他医护人员送陈茵回去：“陈小姐今天也够劳累了，你们赶紧送她回去吧，快。”
陈茵还在哭哭啼啼，就被其他人送了回去，客厅里一下只剩下梁俞清、千芊和助理。
梁俞清挥了挥手，助理当下了然，退了出去，只留给他们两个人独处空间。
梁俞清轻抚额头，头已经开始疼了起来，陈茵的操作实在让他有点生气。
本来就是因为和千芊相似的病情才对她格外照顾，虽然觉得她哪哪都比不上千芊，但胜在性格温柔是个善良的人，也愿意多帮助几分。
但现在看来，倒是养的她得寸进尺了起来，开始干预他的决断了，无论近期治疗结果如何，都还是尽快送走陈茵为好。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千芊说：“你坐下吧。”
千芊坐到了梁俞清的对面，平视起来，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梁俞清。
他的眼下一片乌青，很明显最近都没有睡好，衣服笔挺整洁一点褶皱都没有，但是衣领和脖子间有着细微的摩擦红痕。
应该是他穿着这身衣服短暂的补觉过磨出来的，他真的很辛苦。还不到四十，就已经有一双如同老人一样无波无澜的眼睛，对大部分事情都没有兴趣。
今天应该是很开心的吧，本来以为能够治好陈茵，结果是陈茵差点把自己作死了。
有这样一个小女朋友很甜蜜也很辛苦吧。
“梁先生，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之前和您交流比较多，可能陈小姐有点吃醋。陈小姐岁数还小，有些小脾气是正常的。”
“吃醋？”梁俞清听到这两个字，就明白了千芊误会了什么，“她和我没有那种关系，我只是赞助她治病，我喜欢得到她这种病症的治疗数据而已。”
梁俞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或许只是因为这相似的名字。
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梁俞清这位老板先开口问起来工作的事情：“她的身体真的不能支持手术是吗？如果保守治疗能治好吗？还是只能等死？”
说到等死，一些不好的记忆浮现上他的心头。
“确实是不能支持开颅手术的，保守治疗虽然有一点效果，但是瘤体已经压迫到了神经。陈茵小姐一直不能站起来也是这个原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可能也会影响到其他肢体功能，甚至突发死亡。”
这些描述都让梁俞清想起了千芊生命最后的样子，她还是把自己打理的十分整洁干净。但她曾经能绘制服装稿的双手，已经不能十分自如的伸展。
穿一件衣服，别人只需要五分钟，她需要半个小时。
她那双可以自由奔跑的双腿，到最后渐渐萎缩不再能站立起来。
有的时候，她明明想说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梁俞清敲了敲桌子：“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千芊早就有所想法，结合各个世界的经历，还有十一整理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治疗方法。只是虽然在其他世界做过不少了，证明是微创且有效，但在这个世界还从未出现，一定需要一套合理的研究过程。
千芊装作有些犹豫地开了口：“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国内外的各种病例，在国外，已经有人尝试了仪器进行微创手术，但是效果并不好。我通过同学获得了他们的数据。结合我最近调试的检测办法，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还需要时间实验。”
多年来耳濡目染，经常视察研究所，梁俞清在这个行业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很快理解了千芊的意思：“不需要开颅吗？”
“这是一种磁共振mri引导的激光间质热疗手段，在我的构想里，它能应用到的地方不止陈小姐的这个病，还能运用到其他病的治疗上。是使用立体定向技术，将纤细的激光光纤直接植入颅内病灶的核心，并使用激光热能破坏病灶，达到类似于手术切除的效果。”
直接微创破坏瘤体，想法大胆超前，是梁俞清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有创造性的治疗方案，他更加专注了起来。
千芊拿出自己做的一些方案图给梁俞清翻阅，等到他翻到对应页后，千芊继续开口解说。
“对于很多传统需要开颅手术的神经外科疾病，如胶质瘤、转移瘤、放射性脑坏死、药物难治性癫痫等，具有一些优势，创伤小，治疗效率高，对病灶周围的皮层破坏小，精准度高。根据计算，应该大多数患者都可以在没有全身麻醉的情况下接受治疗，并在治疗后第二天出院回家。”
梁俞清合上千芊的方案，眼神晦暗不明，等千芊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开口了：“需要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和我申请，不过你要每三天和我汇报进度”
没有问过陈茵的想法，但陈茵的手术方案却几乎已经确定，只等着千芊先在模拟实验中完成，然后在动物实验中操作成功，最后临床实验。
这是一个国外已经开始了部分操作实验的方案，实验流程不需要那么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