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的房舍外面,阮东正在剧组旁边观察围拢菲洛的人们,好似是想评价他的作品有多受欢迎。曲阳和绷带女谈好条件就不吭声了,其它几个边缘人都听不懂中都话,只能和他坐在一起烤火。
宁永学不打算当着他们的面谈话,就和曲奕空去了侧室的小房间。
宁永学就像以前照顾娜佳一样烧好了水,端来盛好热水的木盆。
等他进来的时候,他发现曲奕空已经剪掉了她能够到两肩的头发,把发梢长度定死在颈项中间,剪刀和剪下来的发丝都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你这么在意自己的头发吗,曲少侠?”
“头发只要长到脖子下面,就会影响行动。你这家伙把头发像野蛮人一样胡乱对付,怎么会懂我的难处?”
曲奕空目视他把木盆放在她脚边,又目视他关上门,插上门闩。“你这是要洗脚了?”她问。
“给你洗。”宁永学说。
“给我?”
“我一想到你正把脚捂在靴子里发臭,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你好好想想,曲少侠,美女的脚怎么能是臭的呢?”
“宁永学,你这个白痴”
曲奕空往身后床上一摊,不再作声,宁永学还以为她睡着了。不过她那双漂亮的黑眼睛依然睁着。宁永学坐床边上看她,那双眼睛也斜睨过来,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盯着湖面上的涟漪一样。
“水要冷了。”他说。
曲奕空叹了口气,虽然没起身,还是把鞋子蹬掉,又磨蹭着弯曲脚趾,勾掉自己的袜子,扔到床边上,才慢条斯理地泡了进去,顿时烫得缩了一下。
她这举动实在是懒散得惊人了,不过她的脚也实在很灵活,换成他试,恐怕死都没法办得到。
“怎么回事?”曲奕空质问,“你不是说冷了吗?”
“直觉。”宁永学说。
曲奕空哼了声。“你的直觉可真是不可靠。”
“绷带女说要带我们去找娜佳的足迹,你有什么想法吗?”
“去就去,”曲奕空说得很自在,“我倒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在黄昏之地看到的东西太诡异了,多一双手,也能多点准备。就算遇难了也是他们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黄昏之地?”宁永学把脸凑过去,眉毛一皱,“你又擅自起名了?”
“你自己不也擅自就叫黄昏的圣地了?”她轻轻一拳打在他侧腰上,表示抗议,“现在我是四个字,你是五个字,我的字更少,你有什么意见吗?”
“好吧,那犬魔呢?”
“前一个叫犬魔,后一个叫黄昏之地,就这么决定了。”曲奕空想了想说,“前一个名字按你的来,后一个按我的来。”
宁永学和她击了下掌,表示提议通过。稍后他去了一趟外面,拿了两个库藏的苹果,随手给这瘫在床上的家伙扔了一个。
曲奕空却不吃,只管把苹果抛到半空,然后用手接住,然后再扔到半空,再伸手接住,实在很是散漫。
苹果落到她手心窝,发出清脆的啪嗒声,然后又——
宁永学伸手把苹果在半空截住。
“你不吃就算了。”他说。
“你干什么?”曲奕空眉头直皱,在话里说着异常脱线的抗议,“玩一玩而已!”
“你是哪来的小学生吗?”
“大学生就不能玩苹果了吗?”
宁永学抬手想把苹果递回去,曲奕空却一下子把脸凑过来,从他手里咬了一大口,缕缕发丝拂过手腕,叫人皮肤发痒——坦诚地说,他的心也像这鲜红的苹果一样被咬下了一大口,几乎要渗出血来了。
他咳嗽了一声,把缺了一小口的苹果放到她手里,然后坐回床边,正襟危坐。
一时间没人吭声,但情绪的回流立刻令她感到了羞耻,——没法装傻,这就是佩戴银刺的坏处了。曲奕空整个人都侧了过去,背对着他,水盆里的脚趾都扣了起来。
宁永学刚一看,注意就被转移走了。这事对他来说很常见,此时则更加无法避免。能看到她灵巧的双脚浸在雾气腾腾的水中,衬着冬日苍白的阳光显得更加美丽洁白,因为水温稍稍发烫,还透着点红晕。
“喂。”曲奕空忽然回过神,“你在想什么?”
“你又干嘛问出来?”宁永学反问。
“绝对不行。”
“你小时候没有人动手帮你洗脚吗?”
“没有!”
有时候确实克制不住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