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接过玉佩,想请男人到耳房中坐下,他去禀报,被男人拒绝了。
没有办法,门房只好关上门,拿着玉佩进了内院,给了三爷爷秦德丰。刚吃完饭,在院子里遛弯的三爷爷见了玉佩之后,赶紧来到门口。
“老三,有僻静一些的房间吗?”男人看到三爷爷之后,开口问道。
“有,你跟我来。”三爷爷带着男人进了府中,来到一个客房中。
男人刚坐定,三爷爷就开口问道,“二哥,你这是从哪里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这个男人正是秦睿当兵多年,不知所踪的二爷爷秦德辉。
“先别说这些,大哥家的人呢?当年我带回那个孩子来,现在怎么样了?人在哪里?”秦德辉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二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孩子的父母来找了吗?”秦德丰皱了皱眉。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而已。”秦德辉将水杯放下。
“二哥……”秦德丰咬了咬嘴唇
秦府的这个夜晚,注定了不平静。
“三弟来了?随便坐!”朱瞻基坐在书桌前,拿着一个陶罐,用一根草在挑逗着陶罐中的蛐蛐。
“殿下今日心情很好啊!”秦睿找了个位子,做了下来。
“还行,这是东昌府德县刚送来的促织,是最顶尖的促织,非同凡响啊。你可知道,德县的蟋蟀头大、项大、腿大、皮色好、体质强健、凶悍,有顽强的斗性、耐力……”说起蟋蟀,朱瞻基就兴致勃勃、滔滔不绝。
秦睿看着朱瞻基兴奋的样子,心里不禁暗叹,后世对朱瞻基的评价果然没错。促织天子名不虚传,蒲松龄曾在《聊斋志异》中描写道:“宣德间,宫中尚促织之戏,岁征民间。”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居上位者的喜好,一旦被下人知道,那就不是百姓之福。一只蟋蟀,从齐鲁之地到京师,如果是做生意,那无可指责。但作为贡品,进献给皇太孙,这要是放在后世,只能偷偷摸摸的干,一旦曝光出来,朱瞻基就得为千夫所指。但这是在大明,是被人视为应当应分的,是荣誉!
这就是时代局限性!
秦睿不会去指责朱瞻基,那是御史言官的责任。
不过秦睿准备派人去查查,东昌府知府的背景,这个人应该是朱瞻基的心腹,提前搞好关系。
秦睿之所以这么判断,原因很简单,就凭这个知府能帮朱瞻基去找蛐蛐这一点,就足够了。
上位者找下属办事,办的事越大,越体现不出对下属的重视,反而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才能看出来对下属的器重程度来。
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中,有个故事,当年王安石上台之后,为了看看苏东坡能不能为己所用,就让回乡探亲的苏东坡,帮他带一罐三峡中巫峡的水,结果苏东坡愣是把这事忘了,随便在长江中取了一罐水,送给了王安石,企图蒙混过关。
苏东坡认为三峡绵延几百余里,水都是一样的,王安石肯定看不出来。谁料,王安石拿到水的第一眼,就知道苏东坡在糊弄他,所以就将苏东坡打入了冷宫。
三峡水中,瞿塘峡水性急,夹杂淤泥浑浊;西陵峡水性缓,淤泥沉底就清澈;而巫峡水急缓适中,淤泥还未沉底,就会有少许浑浊物。
看似一间貌不起眼的小事,领导安排下属去干,这是在考验下属的忠心和服从,一旦下属通过了考核,那么就会进入心腹的列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