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攒出一片有山有水、亭台楼阁的园林胜地。
画面推进至房屋,气质儒雅、长相清隽的探郎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
直至一声婴啼响起,草木之气四溢,方解满心担忧焦虑。
三十多岁始得一女,他自然是万般珍惜,便为孩儿取了个极美的小名……
【黛玉】
纪年以念力挥笔,在空中书写。
黛玉出生后一年光景,母亲贾敏又为她生了个幼弟,只是才活到三岁,就夭折了。
只剩这一个独女,父母对她自然更加爱惜。
因见她仙灵俊秀、不似凡品,便请来贾雨村为她开蒙。
只是这样一家三口温馨和乐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她的母亲便因病离世。
贾母怜她无人依傍教育,便将她接到自己身旁养着。
……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身高一米八的“大脸宝”笑呵呵道。
黛玉也很是惊奇,只觉“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只是这位颇具眼缘的小哥,装人还没几分钟,就发起癔症。
“什么蠢物,连人之高低都看不出来!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这是原书中“大脸宝”对《宝黛初见》一节做的收尾,的确是十分符合他人设的经典桥段。
只是不适合纪年。
他虽然“偶尔”不当人,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那么一会儿工夫,比谁都像人。
就比如现在。
哪怕只是演戏,而他手上的“通灵宝玉”也只是八爷遛狗时在酒店人工湖边捡的石头,他也不愿重演这小孩闹剧一样的戏码。
多败好感啊。
于是做了些微调整。
“玉”照摔不误,只是这一切的导火索变成了由“幼年白子良”“倾情出演”的宝玉庶弟贾环。
小姑娘不但没被吓到,还看了场热闹。
“老爷!老爷!真不是我撺掇他摔玉的啊,他使坏!他使坏啊!呜呜呜!”
看着他被谢文渊模样的贾政一顿竹鞭,直打得皮开肉绽、哀嚎连连。
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纪年也有些于心不忍,便从英台那借来【探灵相机】,找好角度,拍了张照。
“就让这张照片,作为尖刺,时刻刺痛我的良心吧。”
纪年一抚脸面,压下微挑的嘴角,将照片仔细收了起来,以后说不定能用到。
……
与此同时,在命运长河的加速推演下,祠堂那边也结束了“贾文渊”痛打“贾子良”的戏码。
时间快速跳转。
在贾母的照看下,黛玉渐渐长大,与宝玉的关系也十分友爱亲密,可谓言和意顺。
直到小姑娘十岁那年冬底,父亲林如海病重,表哥贾琏便送她到扬州照看。
直至次年九月初三,其父病逝,葬在苏州。
她便在守灵二月后,随贾琏回京,自此长居贾府。
一年时间眨眼而过。
次年元宵,元春省亲。
以“颂圣应酬”之名,令众人作诗。
在原剧情中,宝玉连作三首,而那最后一篇《杏帘在望》却是黛玉替他作的,便成了元春嘴里的“前三首之冠”。
言及其不管是技巧,还是立意,都要比前三首高明一些。
于是……
“可都有了?”
当体态窈窕、娇柔俊美的小姑娘向他柔声发问,纪年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一首没有,妹妹你都帮我做了吧。”
“……”
小姑娘应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不由一愣。
片刻后,两弯笼烟眉微蹙,露出略带嫌弃的表情:“白天才吃了你们屋一点茶,晚上就来使唤人了。”
“妹妹有‘咏絮才’,若能为我作诗,娘娘定要夸我‘进益’了,老爷一高兴,也要少打我板子。”
“这般大的本事,我看合府上下,也就妹妹一人了。”
纪年满肚肠,几句话下来,连“心较比干多一窍”的林妹妹都有些招架不住,不由心生欢喜。
可还是说了句:“哄人的话比诗还流利漂亮,也不知是为哪个姐姐妹妹准备的词,用我身上了。”
说完,还轻轻“哼”了声。
只是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拿起纸笔,模仿他的笔迹,以钟王蝇头小楷在一色去油纸上作诗。
之后盛上去,果然得了元春嘉奖——夸人的词自然也是纪年编的。
然后他又以“贾宝玉”的身份,恰到好处地夸了几句,将这沾点傲娇的小姑娘哄得满心欢喜。
也是老坏种了。
……
省亲结束,元春觉得大观园空置可惜,便下旨让宝玉及群芳住进去。
之后又经历【黛玉葬】、【共读西厢】、【闻牡丹亭】、【吟葬词】、【端午大吵】、【手帕传情】等节,宝黛爱情开始萌芽。
至次年八月二十一,海棠诗社成立。
林黛玉得号“潇湘妃子”。
无论是在秋爽斋做海棠诗,还是在藕香榭写菊,都有压盖群芳的表现。
又一年,刘姥姥进大观园,她十分难得地一解愁绪、大笑开怀,乐得直扶桌子,连呼“诶呦”。
却也因过于高兴,一时忘形,乃至于念了些引异议的诗句,并因此受到宝钗劝导。
二人的关系也由此变得十分要好。
之后又发生许多事,黛玉身体越发不好。
而那表面看上去一片大好的贾府,也在烈火烹油、鲜着锦之下,逐渐走向末日、崩塌。
终于,这天大观园抄检。
虽有惊无险,黛玉却愈觉不安,乃至做出“冷月葬魂”等万般凄凉的诗句。
……
又两天后。
宝玉因思念“遭忌被逐、抱屈夭亡”的丫环晴雯。
便以其死后做了“芙蓉神”为想象空间,写了一篇名为《芙蓉女儿诔》的至情悼文。
黛玉这时从影中走来,提出修改意见。
这时她的脸色已十分难看,日渐消瘦的身躯也有些摇摇欲坠。
虽说知道这不过是场戏,但经历了这横跨“十年”的模拟,纪年此时多少也有点入戏了。
便想象着“子良哥牺牲”的场景调动情绪,低垂着眼帘,缓缓地念:“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
此言一出,黛玉不由神情恍惚,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连退数步。
然后以帕捂唇,轻咳着走了。
……
在这之后。
又经参禅一事,宝玉向黛玉吐露心迹。
黛玉得了承诺,心情稍定。
可随后就是海棠反季开、通灵宝玉丢失二事,原本尚好的心绪也由此变得烦乱,夜夜难以入睡。
而后便是元春薨逝、王子腾暴毙。
贾府连失靠山,不由慌乱,更添宝玉疯癫,为了给他冲-喜,贾母、凤姐等人便策划了“调包”一计。
哄骗宝玉说要与“林姑娘”成亲,实际却是要圆了他与薛宝钗的“金玉良缘”。
……
“妹妹,伱身子好些了没有?许久不见,还盖着这劳什子做什么?”
前往正堂的路上,眸光混沌、恍若孩童的宝玉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伸手,将宝钗的盖头摘掉。
不过随即想到,这人生大事,林妹妹应是想守规矩的,便收回了手。
可在拜堂那一刹那,垂首的弧度,还是让宝钗险些跌了盖头。
而一向不守规矩、如今更添疯癫的宝玉,却在这时忽然伸手,将盖头扯了回来。
哪怕盖头不落是他心中的古板,可为了心爱之人不留遗憾,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不过也就是这唯一一次守规矩,让他错过了见黛玉最后一面的机会。
那一夜,潇湘馆外。
唯有竹梢风动,月影移墙,好不凄凉冷淡。
正应了那句“冷月葬魂”。
芳影凋零,魂归太虚幻境。
各位大大晚安,明天,不对,今天白天,爆更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