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抓住一只肥鸡,鸡腿在嘴里涮了一下吐出一根光杆骨头。鸡翅膀直接丢嘴里,“嘎巴”“嘎巴”的大嚼,愣是吃出藏獒的气势来。灌了一口云家蒸酒,又吃了一颗火红火红的朝天椒。
云玥下巴都要脱臼了,这货真是爷们儿。蒸酒就着辣椒吃,能扛得住这份辣度也算是条汉子。果然,一颗辣椒进了嘴。舌头就跟藏獒一样的往外吐,就这样还吵吵着过瘾,要再来一颗。只是叫嚷的欢实,却再也不动筷子。
或许是吃的热了,那大汉将脑袋上的狗皮帽子一摘扔在桌子上。云玥这才看清,这家伙长的非常有特点。光光的大秃脑门子,标准的光明顶头型。四周张着一圈儿披肩长发,还他娘的打着卷儿,形象跟后世女人的打波浪卷有一拼。也不知道,究竟是长时间不洗擀毡了,还是自来卷儿。
那张脸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大,鼻子大,耳朵大,眼睛大,嘴大。就连嘴里的板牙,似乎都比别人大上那么两号。一双眼睛狼一样盯着盆里的狗肉,盘子里的鸡。似乎谁要夹一筷子,他就会上前咬人。这样的人护起食来,要多凶悍就有多凶悍。
“老狗,咱爷俩有三年没见了吧。日子还过得去?”老仇头陪着喝了一口,拿起巨大的酒葫芦又给这位老狗倒上。
云玥看这家伙也就四十岁左右,只不过过份狂放的打扮,让他显得比较老而已。看他吃饭的架势,叫老狗还真贴切。真是只有睡错老婆,没有起错外号。
“老仇叔,咱山上的生意不比你海上好生活。实在没了肥羊,打鱼也能活命。不过山寨日子倒也过得去,这次来燕京瞄上一口肥羊。老仇叔,一起干一票如何。你的这位朋友,就负责把风,事成之后有他一份儿。如何?”嘴里嚼着鸡,还能商讨抢劫大计。云玥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老子堂堂大秦侯爷,这就成了望风的小贼?
“嘿嘿!这位云爷是做大生意的,不在乎咱们这点小钱儿。”老仇头赶忙讪讪的辩解。他是着实怕了云玥,这位爷现在慈眉善目的,杀起人来绝不手软。不信的,去看看生不如死的齐国远就知道。
“老仇叔,听说你去给了大户做护院?这是真的?”老狗的眼睛瞪得有乒乓球那么大,瞪起来非常吓人。
老仇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有些心虚的扫了云玥一眼,眼中露出期盼的神情,生怕主家揭露他吹牛。事实上,他连云家的护院都算不上。云家家将一大堆,哪里会轮到他。
云玥选择性失聪,这时候不给人面子是不道德的行为。云玥不打算做这个恶人。
狗子放下酒碗和肥鸡,盯着云玥看了一阵。站起身来便要走。
“你这老狗,怎么酒才喝了一轮就要走?”老仇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算了,老仇叔。你好不容易走上正道,有一口安生饭吃。别跟着俺们瞎混,俺老狗虽说傻,但耳朵不聋。您身边的这位朋友,就是大名鼎鼎的云侯爷。在楚魏两国杀的是人头滚滚,据说那人头京观垒得有三丈高。这样的人,俺老狗招惹不起。”
“老狗,你今年可能还不到四十吧。你一进门便分开发髻,那是让我看清你的面貌。看起来你现在过得一定非常不如意,你看你的靴子都快露脚趾头了。你光着上身不是因为你豪迈,而是因为你没衣服穿。门外那件老破羊皮袄是你的吧,看看那上边还有毛么。
你进门便将剑插在地上,冻得硬生生的土地被你插进去一尺。你这是告诉我,你还能舞得动剑杀得了敌。这或许是你唯一的筹码,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杀人的莽夫,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不过我很好奇,我在楚魏边境的作为你很难知道。还有你的做派,现实你没有这么高的智商。我很好奇,是谁教你这样做的。别告诉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那样我会让人现在就砍掉你的头。拿老子当蠢货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说出给你出主意的人,你的部下家眷都可以随老子回平凉。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想好了再说,日哄本侯的下场很可怕。”
云玥还没说完,老狗的脑袋便开始冒汗。最后一个字落在地上,杀人不眨眼的汉子居然满头大汗。
“老狗!快说吧!不要惹恼了侯爷!”老仇头赶忙在一边规劝。
老狗直直跪了下来,头重重杵在地上,甚至抖得像风中落叶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