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熙儿,我想你了
冰凉刺骨的寒意,顿时从陈湘熙背后弥漫开来,宛若小蛇一般缓缓侵入骨髓,让她只觉得这个怀抱毫无温暖,唯有透骨的寒凉。
她刚在温泉池里泡了许久,浑身内外早已被热水泡了个通透,甚至身上表层皮肤都是泛着红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汗液。
但是猛然被他这样一抱,竟然觉得从内到外都是凉的彻骨。
背后人显然也意识到了怀中人的瑟缩,立即松手避让开来,让她不至于那样的寒凉。
陈湘熙趁机抄起旁边石阶上放着的干燥大浴巾,将自己牢牢裹起来。
还未来得及将全身包裹,就被他一把扯住手腕滑进了水里。陈湘熙一声惊呼,然后便稳稳的跌落进一个怀抱。
本以为自己会脚下一滑,仰面摔倒在水池中,陈湘熙现在惊魂未定,不断喘气。
现在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呼吸的瞬间,一想到背后人的动静,她气急败坏,转身扯着他的领子仰头瞪着他,“你——”
她咬牙切齿,却见眼前人一双血眸微带笑意,心里的怒火不由的更多。
还未来得及开口斥责他,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
“娘娘,娘娘没事吧?”
刹那间,本欲骂出去的东西立即卡在了嗓子眼里,陈湘熙瞳孔皱缩——该死的!
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的侍女。
进池子以前,没想到他会来,也就没有来得及将她们支走!
陈湘西神魂未定,缓了又缓,朝着外面人道:“无妨,不过是滑了一跤,并不碍事儿。”
听闻外面诺的答应声,她继续道:
“还有本宫沐浴之时,你们不准守在外面,本宫心烦这些繁冗礼节。”
她背对着背后人,也就没有看到,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人唇角微勾,搂着她的手指,不由地在她皮肤上摩挲。
她紧闭牙关,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喊了出来,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但是背后人意识到了她的顾虑,手指更加肆无忌惮,宛若一条蛇一般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毫不知收敛。
陈湘熙立即捂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生怕下一秒钟他就干出来出格的事情。
听闻外面人诺声退去,她这才微微偏侧过头去,看向风侍葬。
“你来干什么?”
他不答,只是坐了下来,坐在了池内的石阶之上,然后抬手就将她扯了过来,搂在了怀里,迫使她也坐在自己的身上。
陈湘熙本是剧烈挣扎,却碍不过他一系列的动作,一下子也跟他一同跌落水中。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猛然
背后人将她紧紧搂进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还凉么?”
陈湘熙这才意识到他之所以坐下来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水热,她泡在水里不会感到寒凉。
很快热水的温度就侵袭而来,将她身上的寒意逼走。她的额头上又重新泛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背后人摸了一把她的额头,便更为似无忌惮起来。
他把脸埋在了她的怀中,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将她发梢尾端缠绕在手指上玩把着,低声喃喃。
“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一系列动作极为温柔,陈湘熙心里一颤。
他身上仍旧带有清列的香,和曾经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家国面前谈不得这些事情,她一个狠心,咬牙道:“看够了,你就该走了。”
说着,她拍开了他的手。
“皇上日理万机,不必耗时费心来看我,我过得很好。”
紧接着她补充道:
“只要在家,不管怎么样,都过得很好。”
明显是赤裸裸的威胁,悄无声息之中反抗他当年囚禁她的行为。
风侍葬眸底闪过一丝寒意,却什么也不说,抬手摸上了她的小腹。
“……”
她怀胎已然满月,本不应该有任何征兆,但是小腹已经有微微隆起的迹象——她常年习武,腹部经常发力,腰肢比一般女子纤细许多,故而小腹也极易比寻常女子要容易隆起许多。
冰冰凉凉的手指触摸她光滑的皮肤,陈湘熙一个瑟缩,只听背后人问道:“好些了?”
应该是问她孕吐的事情。
她走以前一直上吐下泻,茶饭不思,又极为怀念故乡,瘦憔悴许多。现在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国土,相对而言,心情好了许多,又每日沐浴着龙息,身子相对来说好了许多。
却也呕吐不止,不过身子倒是比以前胖了不少。
陈湘熙渠道不愿和他商讨这个孩子。
“好些了?!”
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只觉得这句话可笑万分。
“你让我怎么好些了?”
“万人坑,杀降军,每到一处就会一把火将当地百姓的房屋烧的干干净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饶是恃强凌弱的侵略战,都不曾有你做的这般血腥。”
“你让我怎么好些了?”
背后人搂着他的手臂猛然一僵,低声喃喃。
“那个不是我干的。”
声音很轻,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沉香是听着顿时心软起来——却也不像他的手法。
凭借着她对他的了解。
只是现实如此,况且他又进了鬼道乃是恶鬼之躯,心性自然与常人不同,与曾经的他不同更是于情于理。
她抿了抿嘴,强行压下了心里的心软,决定冷着脸不回应,等待着他的回答。
“……”
果然背后人听闻她的不回应,略有些急躁,拉着她的手臂宛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不相信我?”
他的声音似有些错愕,低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垂眸,血色的眸子里一片难以置信。
陈湘熙扭头看着他,声音冰冷。
“证据就在眼前,你是如何让我信你?”
这下轮到风侍葬沉默了。
只见他低着头,血红的眸子里晦明深谙,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这是他一生中罕有的低头。
陈湘熙看着,心里猛然一疼——眼前人是极度骄傲的人,下来看谁都是睥睨着的姿态,这还是他第二次低着头。
上一次他低头是因为她与他发生了争吵,吵得很凶很凶,她又吵不过他,最后她赌气说不要他了,要和耶律轩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