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和陈秀才的脸色都越来越焦躁,这女人怎么还没有中毒倒下呢?
莫非,他们刚刚摆宴席的时候,心情太过紧张,拿错了酒水?
秦孟真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茫,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直到看得两人冷汗涔涔,方才笑意盈盈地问道:
“或者,你们其实不是不给我面子,而只是在等我毒发身亡?”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轻轻软软地说出来,效果却是石破天惊。
程氏吓得一下子躲到了陈秀才身后:“你是怎么知道的?”陈秀才恨不得去捂住程氏的嘴,对方只是怀疑,怎么能就这么招认了呢?
不过,他也很纳闷,为什么这秦氏喝掉了整整一壶加了砒霜的酒,竟然到现在,还是一丁点儿反应也没有?
为了凑这些砒霜,不算药钱本身,他额外了足足二两银子贿赂药铺的小二呢!
虽然他在酒里只放了一多半,另外一少半,放进了菜里……但秦氏喝了这么多,她再怎么体质强悍,也不应该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啊!
秦孟真看着一脸困惑不解的陈秀才,还有躲在陈秀才背后瑟瑟发抖的程氏,又瞟了一眼站得远远的、也在瑟瑟发抖的冯月娥,露出来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
“呐,你们已经出过手了,现在,是不是又该轮到我了?”
在被绑起来吊上房梁的一瞬间,陈秀才的脑海突然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种明悟:
“如果答应她和离,是不是就不用这般折腾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还是要考中举人,做了官,以后只要给本地县太爷递个名帖,就足够收拾她了,何苦此时,日日与她置气?
即便我不主动出手,只要我考中了,成了举人老爷,做了官,就凭她曾与我和离这一点,就有的是谄媚小人,主动替我收拾她……”
陈秀才把这些想明白了,可是母亲程氏、表妹冯月娥和他自己,都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吊上房梁了。
程氏和冯月娥的嘴里都塞了帕子,秦孟真原话说的是“怕她们太吵闹,听着心烦”。
陈秀才在秦孟真的鞭子落下来之前,急急地高声喊道:
“我答允你!我们和离!马上就和离!”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还望娘子高抬贵手啊!”
秦孟真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且信你一次。只是,我的命也没那么不值钱。你们三个合谋想要害死我,虽然没有得逞,我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说完,秦孟真的鞭子就落了下来。
对陈秀才、程氏与冯月娥,秦孟真做到了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向、公平无比,让他们每个人,都挨了足足十鞭子。
秦孟真并没有用多大力气,而且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的脸。
但这份疼痛和屈辱,依旧让这三人怀恨在心。
陈家人在房梁上吊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刚被从房梁上放下来,陈秀才就乖乖地写了放妻书,签了名,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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