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度并不快,这个年代的火车,基本上除了慢悠悠就是慢悠悠,这让习惯了后世火车度的徐君然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后来坐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要说双齐市还真有个飞机场,只不过并没有直飞京城的航班,松合省只有省会滨州的机场能够直飞京城,徐君然可不愿意费那么大力气专门跑去滨州就为了坐一趟飞机。
车外,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大地,在火车不断的前进当中后退着,好像身后有什么人在着一样。顺着雪地里面看去,一片白茫茫的,倒是很有几分诗歌里面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意思。
对于徐君然来说,这确实很奇怪,毕竟他之前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小时候,都是生活在南方,对北方还是很好奇的,特别是这种野外的雪景,是城市里难得一见的景观,纵然徐君然心理年龄几十岁了,也同样有好奇心,他干脆趴在户边上好奇的看着外面。说实话,这个跟他以前所看到的那些景色,真的不太一样。
冬雪晚晴,隐约当中能够看到不远处的炊烟阵阵,还有行走在道路上的农人,乡间道路上行驶的农用车,还有铁路沿线农舍围墙上的别具特色的标语,虽然看的不太清楚,可徐君然却能够分辨的出,那写的应该是割资本主义尾巴,嘴角泛起一个冷笑来,徐君然很想告诉身边的人,现在讨论姓资还是姓社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三十年后,姓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知不觉当中,外面的景色再也看不到了,徐君然看看表。原来是该吃晚饭了。
“啤酒白酒烤鱼片,香烟饮料火腿肠……”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徐君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火车上的生意,还是那么有意思。
“大姐,这盒饭多少钱一份?”徐君然拦住那着车子的列车员,笑着问道。
也许是因为徐君然客气的态度比较不错,那人说道:“五块钱一份。”
徐君然眉头一皱,这年头一个工人的月工资也就是几十块。好一点的能有一百块,这一份盒饭就要五块钱,铁路部门的心未免也太黑了一点,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点头掏钱买了一份。
火车上的盒饭味道怎么样。相信每个坐过火车的人都深有体会,对于我们伟大祖国的某个部门领导,除了骂娘之外,徐君然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他可是知道后来某位铁路高官的事情,很多时候,有些事情究竟要怎么处理。并不是取决于这个人犯了多大的错误,而是要看上面是如何想的。
就好像官场上迎来送往的礼尚往来一般,送礼不等于**,这是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但**肯定包括送礼。这也是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当领导的最大难处就是法抗拒别人的送礼。你要拒绝了人家的好意,你就拒绝了工作,拒绝了关系,拒绝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拒绝了别人的礼物。就打破了原来的平衡和和谐,伤害的是人家的面子。损失的是自己的利益。
徐君然很清楚,官场上收或不收钱,并不简单的是一个廉洁不廉洁的问题,而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送钱的人没事,收了钱反而觉得安全,不收钱倒是有些麻烦。你反潮流,你是个异类。你不收就是见外了,就不够朋友,就不是自己人。你廉政,就说明你不是咱们一伙的,在政治舞台上,你就得出局。这种现象已经不是一个具体人的问题,而是成为一种社会风气了。
当然,这种社会风气的问题,徐君然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的改变自己周围的一些情况。
正要拿出筷子吃饭,卧铺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对大概有四十多岁的男女,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男人手里面拿着车票,瞄了一眼铺位上的铝制号牌,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票,这才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身旁的女人说道:“就是这里。”
女人点点头,看了一眼徐君然,这才在他的对面坐下,而那个男人则是把两个人的行李放在了床下。
“大兄弟,抽烟不?”男人把东西放好之后,拿出一盒烟递给徐君然,热情的打着招呼。
徐君然听得出,他是北方口音,看样子应该是松合省的本地人,轻轻摇头拒绝了对方的烟,徐君然指了指车厢上面禁止吸烟的标志:“不好意思,这儿不让吸烟。”
那人一愣,随即讪讪的点点头,把烟收了起来,转而从自己的包裹里面拿出一堆吃的,递给身边的女人,又客气的招呼着徐君然:“大兄弟,一起吃点吧。”
“不了,我这儿有。”徐君然笑着婉言拒绝,毕竟是出门在外,虽说看上去这一对夫妻没什么危险,可徐君然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小心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啊。
中年人呵呵一笑,拧开小酒瓶自己喝起来,一边喝酒一边攀谈,天南海北的一通神侃,不大工夫就跟徐君然混的很熟,他还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两人,果然,是松合省某个国有大型企业的业务员。
徐君然倒是没什么想法,他的注意力都被那个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孩子所吸引了。
那个孩子的年纪不大,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怀里面抱着一个奶瓶子,长长的眼睫毛,白嫩嫩的皮肤仿佛能够挤出水来一样的娇嫩,身上的衣服也很讲究,徐君然在京城的时候偶尔陪着同学去看过,那都是商场里面比较高档的童装,一般人家肯定是买不起的。他记得当时自己那个做县委副书记的党校同学,可是咬着牙了俩月的工资,才给女儿买了一套的。[
如果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出现在徐君然对面的这一对男女,特别是那个中年女人,虽说衣着倒是很干净,可徐君然怎么都觉得,她跟这个孩子不太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