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珞瞬间愣住,“父皇真的没有让七哥跟苏姑娘去安州?”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祁凤曦虽是在笑着,神情之中却多了一丝不解。七哥为何要将那苏姑娘带去安州?父皇并没有让他这么做。
“难道七哥想对苏姑娘下手?”祁景珞有些坐立不安。要知道当年那件事有可能涉及到七哥的母妃,难不成是昭妃知晓了此事?
祁凤曦思索了许久,父皇让七哥去找苏葭儿,是秘密进行的,除了他还有父皇和父皇身边的人知晓。因为父皇知道,一旦走漏了消息,只怕人还没接到就已经死了。
想通了一切,祁凤曦轻轻拍了拍祁景珞,“你莫要担心了,七哥不会把那苏姑娘怎样。”
祁景珞拧着眉,瞪大眼睛看着祁凤曦,“十九弟,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要知道那苏姑娘有可能是解开你母妃过去的关键人物。”否则父皇也不会让玄武铁骑营的人跟着七哥过来。
听祁景珞提到母妃,祁凤曦拿着的书的手放到腿上,眸光飘向轿帘,眼神逐渐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景珞。”他只有在私下的时候才会这般叫祁景珞。
祁景珞知道自己提起了祁凤曦的伤心事,他猛地拍打了自己脑袋一下,“瞧我这大嘴巴,净乱说话。”那件事一直都是祁凤曦的痛,若不是父皇威严,又对十九弟宠爱至极,只怕宫中的流言蜚语早传的更猛烈了。
祁凤曦敛起哀伤的神色,温温的问道,“景珞,你觉得七哥如何?”
祁景珞沉思状,“七哥处事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据他所知,朝廷上下官员看不起七哥,却又无一不畏惧他。七哥现在主刑部,只要是落到他手中的人,定是生不如死,却又不能死,七哥的残忍令囚犯闻风丧胆。
祁凤曦摇头一笑,抬起手,继续翻阅手中书,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十四哥,七哥的心思可是缜密的很。”
“你是说?”祁景珞恍然大悟,吃惊的看着祁凤曦,他身上还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淡然暖意,可他又像是洞悉了全局的智者。祁景珞想了想,如果这天下交给十九弟,一定是最好的。只不过,父皇是绝对不会将皇位交给十九弟,更何况,十九弟根本无心眷恋那皇位。这样淡泊名利的性子,倒适合十九弟的逍遥王封号。
一生逍遥,一世无忧。
祁凤曦温和如熙日的笑容中充满自信,“所以你别再担心苏姑娘会出事,因为七哥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溪潺潺流水声,林中鸟语香。
苏葭儿舒展了一下身子,如果不是在被追杀的情况下,这里确实很合适来散散步。
她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昏迷的祁夙慕,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伤口许久后,才蹲下身子,往腰间小袋子里掏出黑色玉瓶。她拉起他的手,从黑色玉瓶中倒出粉末在他手上,那伤口处结痂的黑血顿时化开,黑色的血流尽后,鲜红的色缓缓流出。
苏葭儿收起黑色玉瓶,从他袖子上扯下一块布,帮他包扎好。算时间,他也该醒过来了。
她正要收回手,忽然手腕被紧紧握住,他手心的炽热的温度在灼着她的肌肤,厌恶感涌上心头,她想要用力甩开他的手,却怎么都甩不掉。
“母妃,不要……”惊恐而颤抖的呓语响起。
苏葭儿皱了皱眉,目光移到祁夙慕的脸上,他双眼紧闭,俊脸皱成一团,眉头如裙摆皱褶,拧到了一起。
她能感到他的恐惧,他的无助感,他的害怕。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他的身子变得更加紧绷,整个微微颤抖,握着她手腕的手劲也更加的用力,似乎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彷徨充满畏怯的孩子,她甚至能感到他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