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渐渐流逝。
“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见秦母第三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娄老说又说。
泰母呆呆地看着娄老师,眼泪终于忍不住地顺着疲惫的脸颊缓缓流下。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秦母呢喃着,逐渐陷入回忆之中。
那是一九九零年的秋天,深居内陆的城市迎来了一个来自滨海城市的小姑娘。小姑娘叫木子艳,二十二岁的壮族女孩。
和来到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一样,木子艳是来找工作的。但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是木艳原本有着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稳定工作,她也从未想过过要换一份工作。
直到现在,木子艳都还记得那通改变自己命法的电话:
“妈生病住院了,你姐夫赌博又了欠了一屁股债,能不能打些钱回来?”
姐姐电话里传出的疲惫的声音木子艳记忆犹新。她卖掉了很多不是特别有必要的东西,把自己工作六年的积蓄几乎全部发给了姐姐。与此同时,木子艳辞掉了以前保姆的工作,并在雇主的好心指引下来到了这座内陆大城。
很快,时间过了三个月。当寒冷的风和着漫天白雪时,冬天来了。
那一天,木子艳挎着菜篮子出门了。这三个月里,木子艳在上一个雇主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家待遇较好的家庭继续当起了保姆,不同的是在工作中的休息时间里木子艳又到一间工厂内继续工作。比起以前,她憔悴了许多。
凌晨五点的集市人不多,道路两旁稀散地分布着少有的人们。
“阿婆,老样子。”走到一个小菜堆前,木子艳笑着说。
“诶——“菜摊卖菜的阿婆笑着答应。然后就看见她从身旁一个小木箱内取出一个鼓鼓的黑色塑料袋递结木子艳。
阿婆堆起满脸的皱纹对木子艳说:“今天的菜没有昨天的新鲜。”说完,阿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接过菜的木子艳笑了笑,操着这地方的方言说:“没关系的,我还得好好谢谢您每天给我准备好菜呢!”阿婆脸上皱纹顿时愈发明显。
木子艳没有立刻离开,与阿婆寒暄一番过后才准备走。这是她每天的日感活动。
和往常一样,离开菜摊的木子艳原路返回。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木子艳总感觉有人一直跟着自己,每次回头却又什么人也看不到。
又来了——木子艳心想。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上月四次,上上个月四次,这一次低乎也是这个月的第四次。木子艳清楚地记着。
木子艳酱见右前方的小巷,稍作犹豫后走了过去……
“就是你跟踪我那么多次?”——秦汉祥记得这是那个女孩在没有外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他很高兴,却又有些委屈。
那是一九九零年的秋天,是秦汉祥至今仍无法忘记的美好时光。
那一天和平常一样,秦汉祥起早床为工厂的员工买早餐。早点摊离员工宿舍不远,骑车没多久就到了。
“老板,老样子。”秦汉祥边掏钱边对早点摊的老板说。
“好勒—”老板朴实地笑着,谈笑间雾起油溅。
“嘶—”可能是隔得近了些,又也许是老板油条下锅猛了些,秦汉祥正掏钱的手被烫到了,掏出的钱也掉到了地上。
“没事吧?“老极探头,关切地问。
秦汉祥笑着摇了摇头,俯下身就要捡起掉在地上的钱。不过在他之前,一只小上许多的手已经将纸币捡起。
“给你。”
一双似乎闪着亮光的眼睛印入秦汉祥的心里。从那一天开始,秦汉祥每天都特意起早床,在买完一次早餐后他会再回到早点摊默默地等待着一双记忆深刻的眼睛的主人。
不知不觉间,已然入冬有些日子了。
“秦汉祥,你干嘛去!”
那一天出门时,秦汉祥被同事叫住。他应了句“买早餐”后急匆匆地出发了。
“五点的闹铃难道已经响过了?”躺在床上的同时嘀咕一声,翻过身子又睡了起来。
出门的秦汉祥跨上单车,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下前进着。今天的秦汉祥有些亢奋。因为手中紧握的、被白布包裹着的发绳时刻告诉着他——今天是他对她心动的第一百天
快速地送完给同事的早餐,秦汉祥回到早点摊。他看了看摊主摆在桌子的钟,此时才五点过几分。
稍稍眯一下,待会儿可不能没精神——秦汉祥想着,闭上了眼睛,
“小伙子,小伙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汉祥在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
“哈~什么事?”
“你总盯着的那个姑娘已经走远了。”
“啊?”
“我说,你平常总盯着的小姑娘已经走了,你还得回去工作吧?”
“什么——走了!”秦汉祥惊叫一声,大脑几乎瞬间提神,连忙跨上单车向印象中的路线追去,隔了老远还不忘说一句:“老板,谢谢您!”向提醒他的老板道谢。
全力加速两三分钟后,秦汉祥终于看到了那个姑娘的背影。不禁放提车速在后面隔了有段距离跟着那隐约可见的身影。
估摸着快到平常她该停下的路口时,秦汉祥加速。然而那个姑娘却突然走向一条小巷。秦汉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依旧跟进了小巷……
叭—叭站台不不远处,一辆公交车正在驶来。看清是几路车后,秦母笑着说:“记得当初和他的对话也是被这个声音打断的。”
娄老师自然也看到了即将到站的公交,他看着秦母问:“所以孩子的父亲呢?”
秦母稍作犹豫,公交却已经到站停车。三个年轻的的小伙子下了车,与娄老师擦肩而过。
秦母上了车,她面对着娄老师站在门边,在开车之前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对娄老师说着什么,也许她并不愿意告诉娄老师才这样做。
但无论如何,娄老师都看清了秦母的唇语——
他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