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突然想去看看大海。真正的大海。
这是在这么多天的日子里,第一次产生了“想”这个念头。
想就是欲望,有欲望便能驱人奋进,一点都不错。
所以林子在有了这个想头的时候,身体便突然觉得有了动力,充满了力量。一改先前懒散即将幻灭一般的状态。
他叫张露和李云林一起,然而他们不去。
林子在去之前很努力的想了一遍,去看海,到底去看海的什么?翻卷的海水,安静的沙子,跌进海水里的阳光,遗落在沙子间的贝壳,和夹着海盐味而吹来的海风,或者翩飞的海鸟?所有看海的人难道不都是看这些嘛?这些简单的事物连结在一起,一定会让人心巨浪滔天,汹涌澎湃吧?
然而当他一旦站在海的面前,却什么都没看到眼里。眼里除了空蒙蒙的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管他什么样的感觉呢,既然看不到,林子现在也就不想了。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还想什么想。站在海边静静的看了两个小时的海风吹,听了两个小时的海浪涌……
实际上,海风吹和海浪涌,都是同时进行的,所以两和两合起来,也还是只是两而已。事实就是这么奇怪,不管你怎么重复叠加,其结果丝毫未变。
林子站在沙滩上想要细细感受海的气息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海鸟落下来,落在隔林子不远的沙滩上,闲庭信步的走了几步,停下来了。拿眼瞅着林子,头偏过来又偏过去,俨然一副正在思考人为什么长成这样的样子。
林子看着那只鸟,忽然弯身捡了块石子,朝着就扔了过去。石子自然是没打中,鸟却是扑腾一下飞走了。然后林子就看着那只鸟在低空中不住的盘旋,最后停落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摇摇荡荡的起伏。
眼睛也就在跟着摇摇荡荡起起伏伏了。
林子干脆就坐在沙滩上看着一只一只的海鸟,飞来飞去,不停不休。
看了一会儿,猛一阵摇头。可能是看腻了,觉得实在也没什么意思,也就不再看了,转身回家。
下午的时候,家里竟然只有林子一个人,他们两个都不在。这简直比在现代社会见着原始人一样的令人惊奇,只能说奇迹啊。也不知道他们出去干嘛了。这也是林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两人同时下午不在家的情形。
一个人就一个人,要这样想:难得这么清闲的时候。
不过没人在的时候,还真是有点清闲,不光是清得有些闲的程度,开始发冷了。
泡杯茶坐下来。
林子似乎很久没有端过茶杯了,茶的味道,在飘溢的瞬间,让人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