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还真怕姜初映一言不合便要同她来个你死我活。
她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顾念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姜初映黯淡的嗓音幽幽道:“所以,他要杜绝后患,要让我以后也无法找到能伤到你的一丝机会。”
“苏窈!”
苏窈本沉浸在某种虚浮的情绪中,听得她低低的声音突然凄厉起来,就像空间突然被撕裂,震得人心神难宁。
“拜陆东庭所赐,我在上城的事务所已经濒临破产,孟家和霍南琛都已容不下我,我在国内两个城市的根基都已成了飞灰,他想逼我离开,我愿意离开,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事业就这样被他摧毁,我会一无所有的苏窈,那样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去告诉陆东庭,我可以离开,只要他收手……我只求他收手好吗?以前他明明对我很好的……”
那样恍惚低喃的语气,仿佛黄粱一梦终成空。
姜初映曾经也站得很高,她以为是陆东庭将她稳稳捧着,其实那不过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一片天地,只有她的自欺欺人筑成的杠杆予以支撑,从来都是摇摇欲坠。
窗外天地阴沉一片,风雨呼之欲出,泥土青草的气息开始蒸发扩散。
“姜初映,你若是继续说这些来恶心我,我信不信我吹吹枕边风,你的下场就不止是一无所有那么简单了。”苏窈展唇淡淡说道,仿佛她说出的并不是什么令人忌惮的字眼,“你自己决定和陆东庭分手那天起,他就已经退出你的肖想范围,自作自受,有这么值得一再提起么?”
“自作自受?”她喃喃重复了苏窈了话,似乎迷茫又似乎看破,“我承认是我自作自受,可他不爱我也是事实。苏窈,在陆东庭面前,我的任性不及你一分。因为他可以无数次纵容你,却不能多给我一次机会。你以为是什么?因为你,他连季远骁都打,放出‘没这个朋友’的狠话。你知道他跟季远骁多少年的交情么?”
“所以你认为你和季远骁没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你们觉得我和陆东庭哪一个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姜初映,我不是每次都有耐心听你这些苦情的说辞。我不管你口口声声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恩爱,我现在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只相信他对我说的。”
姜初映嗤之以鼻,“你所谓的相信,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耍你的小性子?”
“与你何干?夫妻情趣是你能懂的?”苏窈说出这话,脸色飞起薄红,语气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镇定,“再说,就算他有一天甩了我也轮不到你,你这是何苦抱不平?”
姜初映没接话,可以想象脸色被苏窈堵得多么难看。
半晌,她才接话,“是,被爱的总是有资格有恃无恐。陆太太,那便请拿出你的能耐来。私人侦探的侦查手段你应该不用怀疑吧,我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你身上了……希望破灭的滋味我不想体会,相信你也不想承担这后果。”
苏窈掐紧手心:“好自为之,我会给你想要的。”
苏窈挂断电话,看向愈发阴气沉沉的天,怕是要下大雨了。
这时候,路过书房下楼,突然余光从门缝里瞥见一道身影站在里面,恍然想起半梦半醒时候听见的声响,她还以为做梦呢。
推开门,苏窈看见叶女士,想起了她晚上有姐妹聚会的事,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妈,你晚上能不能帮我带一下希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