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瑞姗坐在床上笑了起来,那笑声有几分渗人,掺杂这喑哑的哭因,像弦被绷紧一般。
“随便你,反正你们怎么说都有理,败者为寇嘛,我认。”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陆东庭,一脸陆大小姐的高傲,企图遮盖住脸上的败色,“可你大老远跑来这儿,不会就是想要羞辱我一番吧?是不是还对陆翰白是不是你爸亲生的耿耿于怀?”
她满脸讥笑,她猜出了陆东庭的目的,他若不是有所图,根本都懒得跑来看她一眼。
可她偏不会说,她才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我要一个肯定答案。”
“你那么本事你自己去查啊,让人从监狱里送跟那小子的头发出来不就完事了?”
要做构成法律效益的dna鉴定,必须要权威的鉴定机构,而且要等这个鉴定结果出来,东盛的股票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如果陆翰白是经由某些途径收养,那肯定有收养文书。
陆东庭向来不吃人这套,‘你若是威胁我,我就加倍威胁你’才是他的作风。
“你给东盛惹了一身腥,还让陆翰白涉嫌贩毒的事被抖了出去,接下来东盛可能被上面调查,东盛要是毁了,你就什么都不是。当然,我也可以点功夫让陆翰白跟贩毒的事情撇开关系,以此来保全东盛,至于你……”陆东庭单手插袋,一手指了指床上的陆瑞姗,激起了陆瑞姗的警惕。
“我可以说服董事会逼你不得不交出手里的股份,从今以后你在东盛一分钱都拿不到。相反,你要是开口,我可以保留你的股份,你依旧当每年拿分红的股东。怎么样?”
陆瑞姗怒道:“你敢威胁我?”
“我就是敢威胁你。”
陆瑞姗终究不想脱离东盛,陆东庭有的是办法将她手上的股收回去,那她能怎么办,拿着那些钱坐吃山空?陆东庭让她拿大部分的钱填补东盛的损失也不一定。
她还是被撬开了口,说陆翰白确实有领养文书,应该被陆继焕藏在了某个地方,她也不知道。
陆家人没人知道陆翰白是领养的,显然包括叶棠茵也一直被隐瞒。
当初是她在陆继焕提前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他在陆家老宅的书房。
那个时候陆老爷子还是董事长,一直处理着公司里的事,陆继焕夫妻两勤回老宅,那里也有一处陆继焕的办公处,那次吃完晚饭,她故意进他书房,陆继焕因为当初她推过怀孕的叶棠茵,一直对她冷淡得很,她便处处与他作对。
结果进去就看见了放在书桌上热腾腾的收养文书。
被陆继焕发现之后,这位大哥,一言不合便威胁她,封她口。
她那时候当然怕,也就才二十多岁的年龄,用她大哥的话,叫做不学无术,离了陆家,她当真无法过活。
后来没过几天,家里就来个瘦猴子一样的男孩儿,叶棠茵差点气出病来,跟陆继焕冷战,直到陆继焕死也没解开过心结。
之后大哥死了,碍于对叶棠茵的厌恶,她也并未将这件事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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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庭下午单独驱车去了老别墅,叶棠茵带他去美国之前,他们一直住那里,那是陆继焕成年后从陆家独立出来买的居所,已经有些年头了。
太久没人搭理,院子里杂草丛生,家具上的防尘布也被覆上了一层厚重的灰。
踏上楼梯没几阶,他发现扶手上有几个印在灰沉上的指印,抬眼望上去,书房的门也是打开的。
他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才发现椅子上背对着他的方向坐了个人,防尘布扔在了一边。
陆东庭站在门边许久,那人没动,他喊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