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眠被他堵的说不出话,闷闷的又躺了回去。
想了一会儿,又撑起身子:“不行,我也要去,再在床上躺下去,我要闷疯了。”
..........
宏宁。
缠的像个木乃伊的陆怀眠坐在轮椅上,刚进大厅,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宏宁作为a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一直标榜的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宏宁做不到’。
是男人的消金窟。
但是,坐着轮椅来的,还着实难见!
经理急忙迎上来,早在裴靖远他们一行人进来,就已经有人通知他了!
“裴先生、慕先生、林先生、陆先生,这边请。”
裴靖远手臂上挽着外套,走在最前面,刚转了个弯,一个女人就迎面撞了上来。
她喝醉了,埋着头,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修身连衣短裙。
脚上蹬着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撞到裴靖远怀里时,控制不住重心,脚下一崴......
裴靖远绅士的扶住她的肩,“小心。”
听到声音,怀里的女人僵了一下,缓慢的抬头,看着面前彩色灯光被笼罩的男人。
“靖远,你居然......认不出我。”
他的声音和举止,都表现出对陌生人才有的疏离客气和绅士。
看着怀里的女人,裴靖远皱眉,“南一。”
傅南一今天化了浓妆,粘着又长又密的假睫毛,烟熏妆,红唇。
她笑起来的时候,带着成熟女人的妩媚和魅惑,“这才多久,都认不出我了。”
“南一,你喝醉了。”
裴靖远扶着她,待她站直后才撤回手。
“是啊,醉了,”她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虚软的靠着墙笑,迷离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这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我醉了,你在意吗?”
裴靖远习惯性的整了整袖口,跟慕锦年道:“你们先去,我送她回去。”
慕锦年看了眼醉得不清的傅南一,“嗯。”
林若胥不赞成的拧眉,他送傅南一回去,容箬知道,肯定又要伤心了。
但是,他们几个,好归好,却很少参与对方感情的事。
也没说什么,跟着经理先走了!
留下裴靖远和傅南一两个人。
“走吧,我送你。”
傅南一直起身子,踉踉跄跄的跟上他的步伐。
为了等她,裴靖远走的很慢,时不时的停顿几下!
上了车,傅南一自己系好安全带,手捧着脸:“慕森。”
裴靖远启动车子,如果不堵车,慕森离这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车里的音乐是纯欧式的欧美风,很柔和,傅南一闭着眼睛听!耳朵里,却还残留着刚才震耳欲聋的音乐余韵。
两个人都没说话!
车子颠簸,酒气上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傅南一难受的皱眉,手按着胸口,手摸索着搭在车窗的自动开关上。
车窗降了一半,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她瞬间就清醒多了。
睁开眼睛,已经到慕森门口了。
车子沿着路边停下,裴靖远解开安全带,从烟盒里取了支烟,点燃时,透过打火机的火光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傅南一,“自己上去没问题?”
傅南一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看着脸色淡漠的裴靖远,突然疯了一样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的道:“裴靖远,能不能不要用你那对所有女人都一样的该死的绅士风度来对我,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送我,我更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裴靖远拿着烟,双臂微微展开,没有制止她粗暴的动作。
傅南一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可笑。
伸手,小心翼翼的环着他的腰,察觉到他没有抗拒,心里一喜,靠过去,“靖远,今晚不回去,嗯?”
“需要我让酒店的服务员来扶你?”
傅南一咬着下唇,松开手退回到位置上,理了理垂落下来的头发:“我先上去了。”
傅南一撑着车门下了车,走路时双腿还是软的,走路左右摇晃。
最后,索性将鞋子脱下来拧在手里。
裴靖远点燃烟,手搁在降下的车窗上,半眯起眸子看着酒店的旋转玻璃门。
傅南一,徐昀笺......
赵秘书查过了,他们是同学,毕业后这么多年,一直没联系过。
徐昀笺是s市的人,读书到工作,一直在a市。
父母是商人,家里开了个小公司,这些年业绩稳步上涨。
无论哪方面,他和容箬都没有交集,在他带容箬去心理诊所之前,他们更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
他不信,容箬在徐昀笺的诊所门口出事是巧合。
那一段没有监控,裴靖远查了,诊所的负一楼是停车场,这个出口平时是封闭的,另一个出口在隔壁小区的大门旁!
两处相距甚远,直接转到了另一条街。
容箬的车无声无息的‘凭空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从那里走的。
如果非要在徐昀笺和容箬之间找个桥梁,最大的可能,就是傅南一。
抽完最后一口烟,准确的将烟蒂弹进了一旁的垃圾箱!
他给慕锦年打了个电话:“箬箬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那头很吵,慕锦年喝了酒,声音微醺,迟了几秒才应:“嗯。”
“怀眠受着伤,你们别闹得太久。”
“好。”
裴靖远驱车回他现在住的地方拿了些必需品,在楼上耽搁了一会儿,下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周围已经没人了。
晕黄的灯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他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因为周遭的环境太安静,加上敏锐的觉察力,所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视线没有恶意,却也绝对称不上平静。
他回头。
路灯下,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对面的一排车中间,不算独特,他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车门上贴的贴纸!
只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里,有似有若无的烟雾飘出来。
脑海里迅速跳出一个名字——陈井然。
裴靖远关了门,缓步走过去。
看他过去,原本只开了条细缝的窗户降下来,露出陈井然那张介于成熟男人和少年之间矛盾气质的俊脸。
裴靖远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陈井然抿唇,对裴靖远,他一直抱着复杂的心态。
一方面感激他的帮助,另一方面又放不开心结,像个纠结的孩子!
这让他自己都有点厌烦。
“我来看箬箬。”
他知道裴靖远和容箬结婚了,也知道他们住在这里。
之前一直在为了陈氏的烂摊子忙,现在空闲下来,就驱车来了这里。
已经连续三天晚上了。
无意识的行为,等到他停下车,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从来不否认,他放不下她。
他的车就停在楼下,有时候一个小时,有时候大半夜,有时候......一整晚。
但是,从来没见他们窗户的灯亮过。
他看着表上的时间,总是会想——
现在,箬箬和裴靖远在做什么。
亲吻、拥抱,或者做ai!
每次一想起,那股子逼得人发疯的空虚和心痛就一层层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他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
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了一圈后,忍不住又回了这里。
相比离她远远的,他更想呆在有她的这里。
期望着,能有一场偶遇!
他想,他估计是疯了。
有时候想想,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怎么值得他这样。
长的不算倾国倾城,性子也不算特别,比她温柔的,比她泼辣的,比她性感的,比她善解人意的,他勾勾手,便有一打。
在他面前,木讷,不解风情,没有女人该有的情绪。
他揪出容箬的无数个缺点,却又用各种理由推翻对她的厌弃。
他想,他的确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