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思琦本想说她没占毒品,话还没说得出来,她爸就拿手里的茶杯朝她扔过去了,思琦躲得快,但许樵没躲掉,拿茶杯砸到了他脸上,保温的茶水,那么烫,顺着他的脸流下来,但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还在为着思琦说话,“爸,真的不关思琦的事,她也是被人坑了。”
“被人坑!那说明她交友不慎!能怪哪个?!”
霍舒城走过去要把思琦拖出来,许樵怕她真挨揍,就一直把她护在身后,“爸,您消消气,现在您气头上……”
“给我滚开!”
霍舒城一只手已经拉住思琦的衣服了,思琦的衣服被他大力拉着,人又往另外一头挣,所以,整个背都露在外面,看起来实在是不雅。
许樵也不敢动手,拿衣服布料本来就薄,他再动手估计一扯就破了,他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好言劝岳父大人,“爸,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咱们好好说。”
“老子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你哥,你姐,还有你,你们一个个的我简直怀疑你们是不是我亲生的!”
霍舒城是积怨已深了,从霍泽南,到静文,再到思琦,要不就是事事跟他作对,要不就不让他省心,他都六十好几了,还要跟着操这心,简直觉得心累。
他一下放开思琦,闷闷的坐在了沙发上,低头,沉默了。
锦年早就被家里这阵势吓得哇的大哭起来,这会儿在幼琳怀里抱着,幼琳安抚着,把她抱到了外面去。
思琦也哭,被许樵搂在怀里,许樵脸上红红的一片,被烫的,可疼了,但他没去注意那个,在应付自己岳父,“爸,先消消气,霍哥说了,让人去查了,肯定有人在背后整思琦。”
霍舒城这才抬头,冷冷的笑,“让人查?让谁查?道上的?乔止非那个杂种?!”
“……”
许樵眨眨眼,一时不晓得如何回话了。
怎么这么骂人止非兄,止非兄是个耿直人,这朋友霍哥交得,他们都交得,岳父这么说人,实在是……?但他又是岳父大人,许樵不敢得罪,他爱咋说就咋说,不理他就是。
“现在你那些被警察扣走的照片都发到网上去了,要不了多久就人尽皆知,我看你还有几个脸活!”
霍舒城瞪着自己女儿,沉默了一阵,怒气褪下去不少,这才说,“好好在家呆着,最近哪里都不要去,等过阵子热度下去了,再出来。”
思琦红着眼点点头,“知道了。”
“你!”
霍舒城看向许樵,许樵立马反应过来,“嗯,爸。”
“早上你爸妈打电话过来了,应该是很生气,这几天你跟思琦到我们那去住,等你爸妈气消了再回去。”
霍舒城说完,许樵没开腔,他瞪着眼啧了一声,“你听见没有!”
许樵站得笔直的,赶紧回答岳父,“听见了。”
霍舒城又看了看那二人,站起来,哼了一声,背着手转身就出去了。
他先走,郑荟如在后面,又跟女儿说了几句。
“以后交朋友要小心一点,你看看这件事,闹得多难看!”
“知道了。”
思琦低着头,又觉得委屈,又觉得不好意思面对长辈。
郑荟如叹口气,又道,“你爸本来就爱面子,自己一身干净,最怕就是儿女捅了什么篓子……”
“我知道。”
“等你爸消气了,下午,你跟许樵回家来。”
这回思琦没再吭声,郑荟如也不管她在想什么了,得赶紧跟出去。霍舒城在外面等她,等久了是要发火的,这人越老脾气越大。
待爸妈走了,思琦转身看着许樵。
许樵脸红成那样都不吭一声,思琦有点心疼。
容婶已经拿了冰块过来给他冰敷,这会儿他坐在沙发上,开始嗷嗷喊疼了。
幼琳抱着锦年进屋,锦年也都没哭了,伸手过去要姑姑抱。
姑姑没有抱她,而是过去叫她姑父,拿了他手里的冰块,对他说,“到楼上去,我有话跟你说。”
……
……
上午十点四十,霍泽南和许磬坐在茶餐厅,在谈项目。
昨晚的事情许磬提了一句,之后就没再多说。
餐桌上摆着一些小点心,几份合同,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砌成山,两人指尖都还夹着烟。
“那家叫乾海国际的,是什么公司,我以前怎么一点不知道?”
霍泽南抖了抖烟灰,突然问。
许磬笑笑,拿烟放在嘴边抽了一口,往后靠在椅子上,“我以前也没听过,应该是有后台,不然也不可能才到这边半年就拿了那么多政府工程。”
霍泽南看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茶,没再吭声。
“新项目,最大的对手。”几秒钟后,霍泽南说。
许磬无所谓的笑笑,眼中透着精光,“无所谓,你一个人不行,搭上我。”
于是霍泽南也跟着笑,笑意里都是商人的精明。
不仅幼琳觉得他变了,许磬也觉得他变了,以前的泽南,哪里是这么个样子,他的眼睛里,除了军人热血,有的也只是耿直,淳朴。
不过这样也好,男人就是要有野心,坏一点,有城府一点,许磬喜欢这样的泽南。
霍泽南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
许磬眼睛都没斜一下,和自己的茶,抽自己的眼,霍泽南在边上看了一眼短信。
幼琳发来的。
这个时间幼琳找他的话通常都是发短信,怕他在开会或是谈生意,不想打扰他,不是特别急的事,发个短信跟他说一句,他有空了,看见了自然会回她。
幼琳在短信里说他爸去过了,脾气也发过了,现在气消了回去了,让思琦和许樵晚上过去住。
霍泽南笑笑,回了她一句:辛苦你了。
几秒后,幼琳回过来,不辛苦。
他看了,嘴角泛起温柔弧度,心情极好。
许磬看他一眼,乐呵呵的,“你现在这逼.样,真的很搔!”
霍泽南不擅长说脏话,偶尔一句也不会像他们这么利索,他点着烟灰,淡淡回了一句,“关你jb事。”
“哈哈哈!”许磬。
霍泽南给自己斟茶,瞟了他一眼。
许磬今年四十一了,结婚得不早不晚,言璐是他在飞机上认识的,比他小好几岁,认识半年就结婚了,生了一对龙凤胎,一档子男人经常都拿他开玩笑,说他基因强大。
嗯,基因确实强大,人家想生个孩子还要经历备孕阶段,他呢,有一天跟他老婆商量“要不咱们生一个”,之后就有了,而且一有就有俩,一次性响应了国家号召。
“我儿子昨天晚上跟我切磋,又赢了。”
许磬望着天板,眯眼吐了口烟雾,看起来,有点儿低落。
霍泽南在一旁垂着眼抽烟,轻轻的笑。
什么时候,小远才能像许瑞跟他爸那样,也跟他切磋切磋球技?
“我老婆打算再生个小的。”
许磬在烟灰缸里摁熄了烟头,爽朗的笑,“儿子女儿大了,上学去了,她在家里无聊,再生个也不错。”
霍泽南扬着眉,轻点头,“今晚回去卖力一点。”
许磬喝了口茶,轻飘飘的看他,“老子不卖力都能有。”
……
……
另一边,幼琳和容婶在厨房准备午餐的时候,楼上客房,思琦在和许樵商量离婚。
许樵那张脸被烫得可怜,思琦给他敷着冰,一动不动的看他。
许樵望着自己媳妇儿,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忍不住要凑上去亲她。
思琦躲开了他的嘴。
“怎么了啊?”他一只坏手伸过去放在她腿上,撩她。
思琦不为所动。
片刻后,她拿冰的手放下来,一本正经喊他,“许樵,跟你说个事。”
“说呗。”
男人笑嘻嘻的,手还放在她腿上,往里面,伸进了她裙子里去。
思琦眨了下眼睛,对他说,“咱俩离婚吧。”
许樵笑着,“呵呵,神经……”
跟着,在思琦淡然的目光里,许樵的脸色一点点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