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琳微微皱眉,“嗳霍泽南,如果我不讲道理,你觉得你现在能跟我和孩子出来玩得这么嗨吗?”
“比起跟你睡觉,还有什么是可嗨的……”
那个人一脸认真,可这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幼琳愣了一愣,盯着他许久才缓过神来,“我懒得跟你说。”
幼琳转身要进去了,他笑着拉住她,“好了,气氛这么好,陪我好好待会儿,进屋又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在这里陪我看星星呐。”
看星星!
幼琳一下就笑了,仰头看他,“你确定今晚有星星吗?”
“嗯。”
他双臂张开将幼琳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有你就够了。”
……
……
今晚少了三个人,许樵从吃饭的时候就盯着思琦的侧脸在那里动歪脑筋。
思琦今年二十三了,跟恺悦在一所学校念研究生,还有两年毕业他就可以跟她求婚了,然后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把关系落到实处。
许樵这人是典型的直男,看女人通常看四点,胸,腰,屁股和腿。
思琦从十六岁开始就完全符合他对女人的一切美好幻想,私下在一起的时候就爱跟她动手动脚,不过屡屡没有得逞。
不过,喜欢她,却是从小就喜欢的,但思琦身材那么好,总让他看得见摸不着,内心无比烦躁加懊恼。
一张桌子四个人,陆彦均兄妹,许樵和思琦。
思琦和恺悦都是霍泽南的妹,为什么许樵这么污霍泽南却信任他,而恺悦就要嘱咐她跟男人交往的时候乖一点呢,因为许樵这个人霍泽南算是看着长大的,除了嘴巴黄了点,行为举止以及性格方面没得说,思琦跟他在一起霍泽南放心。
这顿吃的西餐,吃饭时四个人都没怎么说话,这算是一个比较好的习惯。
但是许樵总拿眼睛去看思琦,那眼里又带着点不明意味,让正好抬眼的陆彦均撞见了,就有些皱眉。
晚上回酒店,出了电梯女孩子走前面,陆彦均在后面将许樵拽到了安全通道。
“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陆彦均双手揣兜,拧着眉一脸严肃。
平时他就不怎么爱笑,他这人性格就这样,许樵已经习惯了,但这会儿他突然单独把他叫来说事,许樵就有点懵。
“怎么了?”
许樵不明所以瞧着他,眼睛却直往外面看,在看他媳妇儿。
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陆彦均此时眼中难得的焦躁,“也没什么,就是别玩儿太大了。”
“……”?许樵挑眼,瞅着他一时没接话了。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他看着陆彦均,陆彦均也看着他,过了好久,他笑了一下,抬手揉鼻尖,“姓陆的,你什么意思?”
那笑变得有点儿难看。
陆彦均收回视线,低了眼。目光却不知道该停顿在哪,有一种被人洞察了心事的尴尬。
许樵面上的笑消失了,几乎就是一秒钟的功夫,他双手紧紧攥住陆彦均的衣领,咬紧牙关压低了嗓音朝他吼,“你是人吗,你对她动了这种心思?不觉得自己龌龊吗?”
当初许樵得知谌子慎是横刀夺爱才得到了自己兄弟的女人,那个时候的他有多看不起谌子慎,这个时候也就有多看不起陆彦均。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他带着思琦频频和他们聚会的时候开始的吧,许樵没有一点印象,却在这个时候后知后觉觉察出平日里陆彦均的种种情绪变化……“你要是敢让她知道,这兄弟就没得做了。”
许樵松了手,眼底下是那原本挺括的衬衫衣领,以变得褶皱深深。
陆彦均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瞧着许樵的气急败坏,他只是轻轻的呼了口气,平静的对他说,“你放心,就算我敢,我也不会那样做。”
许樵蹙眉盯着他,眼中有了情绪变化,却见他浅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无奈笑意,“我和她,就好像我哥和幼琳,前面有他们就够了,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折腾。”
说完他走上前拍拍许樵的肩膀,临走时对他说,“我只是想跟你说,她还没毕业,你小心一点,别给她添麻烦。”
……
……
酒店房间里。
思琦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皱眉盯着跟她同样姿势趴在对面的许樵。
这人今晚情绪有点儿不对,不就跟陆彦均在外头抽了根烟么,怎么一回来就苦大仇深了。
她抬手拍他脑门儿,“你要不要说话啊,你要是哑巴了我可就回恺悦那屋了。”
某人龇牙,“他妈的我哑巴了你就不要我了?”
思琦嘿嘿一笑,翻了个身躺平,“跟哑巴呆着多无聊啊,跟哑巴谈恋爱不如买台电视呢。”
正说着,腰上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疼得她直嚎,许樵却跨过来压在她身上,双手将她的头发全都拨到耳后去,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下来。
思琦的心跳得有点儿快。
平时都住学校,也很少跟这人在外面过夜,一来影响不好,二来色.欲熏心影响学习。听说一沾了那种事容易上瘾,所以每次许樵在她耳边吹气对她说“宝贝儿回我那儿吧哥吃素二十几年了你也得让我开荤了”的时候,她通常都是一句“吃素养生”把他打发了。
眼下,两个人心跳都很快,思琦能从这混蛋眼中看到一种火,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欲火了。
“那个,我没做过。”
思琦很大方,尽管脸很红,还是有商有量的双手搂着他肩膀跟他说这件事,“一会儿你轻点啊,别猴急。”
许樵轻轻模她的脸,拇指指腹在她脸上小心翼翼的勾勒她的脸颊轮廓,他的笑很温暖,让思琦特别安心。
他叹了口气,“我也没做过啊。”
两对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对方,能从彼此眼中看清自己的模样,羞涩的模样。
思琦觉得自己能跟青梅竹马长大的男孩子谈恋爱,到结婚生子,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关键是这个青梅竹马,她喜欢了他二十几年,并且他也同样。
她不希望他们两个的爱情从中生出枝节,就这样一直好下去,白头到老。
但思琦觉得一向能说黄的人今晚有点儿退缩,好像不敢。
思琦抱着他在床上使劲翻了个身,换她压着他。
“你这么坏,肯定看过黄.片了。”思琦说。
他愣了一愣,突然就笑场了。
思琦的脸越来越红,“只需要理论结合实践就ok。来,action!”
“action你妹!”
许樵受不了的仰着头望天,嗤嗤的笑出声来,这让思琦觉得恼火,在他腿上踹了一脚,“认真一点行不行!”
“好了,好了。”
许樵不笑了,伸手把她从身上拉下来,然后侧身面对着她,认真道,“你知道我很想捅破你。”
“……”
他的语言方式还真是让人接受无能啊!
“但我突然又有点怂了。”他说。
“啊?”
思琦眨眨眼,不解道,“你怂什么?许樵你满嘴黄段子的人通常这种情况早就把女人衣服扯坏了你怂屁。”
“我是怂啊。”
许樵抱住她的脑袋亲她的脸,“宝贝儿我们改天,陌生的环境我怕我发挥不好。”
“你笑死我哈哈哈。”
思琦锤他的胸,“你笑死我了,一件小事你搞得像要干一票大的哈哈哈!”
许樵微笑着抱她,心里叹气,哪里是一件小事,我他妈睡你这件事不仅你爹盯着,你哥盯着,姓陆的那小子也在盯着,老子心虚啊。
……
……
2015年十月,美国旧金山。
谌子萱躺在病床上,无神的望着上方雪白的天板,鼻尖充斥着来苏水刺鼻的味道,她在这里已经躺了很久了,久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手术到现在已经72小时,她可以喝水,可以进食,然而苦涩的口腔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她没有食欲。
手术很成功,如她所愿,如家人所愿,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她无力的抬起手臂,当掌心接触到腹部的时候,那里空荡荡的,就像胸腔被掏走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