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霍静文正灿烂的望着她大哥笑,然后朝着那边打了个手势就走开了。
“没收。”
霍泽南面不改色的收起那一叠照片,他对乔止非说这话时,乔止非还是懵的。
乔止非懵了好几秒,缓过神来之后,他问霍泽南,“打算如何处理?”
霍泽南看着他,“烧了。”
乔止非:“……”
“我问你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大哥。”
乔止非正说着,身后一道温和的女声响在耳边,他一回头,便看见目光完全没在他身上的霍静文。
……
……
一顿饭吃到下午一点三十。
乔止非被一众保镖围着目送霍泽南和霍静文上车,待那车开走,他才转身上自己的车。
小马一直观察他。
今天乔哥反常,很反常。
吃饭的时候他整个人处于一种娇羞状态,话也不怎么说,那对兄妹在那里谈笑风生,他就像个路人甲——话说以往他哪里会是这样,他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好不好!
再看霍哥他妹。
也确实是漂亮,明眸皓齿,天生丽质……所以说出身好就是好,什么叫优雅,什么叫高贵,瞧她说话的语气,瞧她吃饭的样子,这就是优雅,这就是高贵!
“乔哥你思.春了?”
等车子开了,小马在他旁边坐了好久才小声问他。
回应他的是一个寒光逼人的眼神,“我思你.妈的春!”
“那你看见霍小姐你害羞什么?”
“……”
“你看上人家了?”
“……”
乔止非扬着眉一言不发望着正前方,半晌,小马又道,“要真看上了,告诉霍哥呗。”
乔止非冷笑。
“乔哥你笑是什么意思啊?”
“没有意思,别瞎想了。”
乔止非开了车窗,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低头点了烟,淡淡的笑意在唇边泛起……竟有些苦涩。
……
……
霍泽南送霍静文去遗爱路的工作室,一路上,兄妹二人的话都不多,要说的,在餐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酒店地址我都跟你说了,明天你要是不去,以后就别见我了。”
车子在十字路口等红灯,霍泽南转头看了她一眼。
霍静文低着头,情绪不佳。
几秒钟后,车子再一次开出去,霍泽南又道,“自己的家人,又没有深仇大恨,哪儿来这么大气性?”
很多话他也不明说。
那个时候静文还小,人生历练太少,父母干预她的感情这也很正常。在霍泽南没有了解到所有事情的真实情况的时候,他认为静文这样好几年不回家的避着父母,是她不对。
静文看着窗外,看着那错落而过的一排排树木,突然眼睛就红了。
“我不愿提,也不想说,但是妈妈做的有些事情不仅伤害了我,也伤害到了另外的人。”
霍静文低下头,细白的双手握在一起,良久,她抬头看向她哥的侧面,“那个人有什么错呢?不就因为家境差了点?不就因为我父亲是霍舒城吗?”
霍泽南听得心头一震。
事情都过去好些年了,霍静文虽然缓过了那个劲儿,但一想起那个时候那些事,还是会心疼,还是会难受。
“妈妈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么世故?我结婚,是要跟我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而不是要跟名誉金钱过一辈子。”
在霍泽南眉心紧皱的表情里,静文平静的告诉他,“不是他强jian我,是我自愿的,妈妈毁了他,让他再也当不了军人,他有多恨我们家,我就有多恨妈妈。”
……
……
郑荟茹正收拾着衣柜,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站在她身后的霍舒城看了她一眼,开玩笑道,“你得罪谁了,被人在背后骂啦?”
她回头娇嗔瞪他,“我不就得罪你了吗,昨晚没有满足你!”
霍舒城呵呵的,哼着小曲出了房门。
以为他走远了,郑荟茹继续收拾衣柜,可突然那人又倒回来,自身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正经道,“说起来有一个多月没做那事了,今晚你配合一下?”
“……”
“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下楼去陪宜甄。”
待他走了,郑荟茹红着一张脸将手里的他的干净衣服往衣柜里一扔,“老.流.氓!”
楼下有了车声,郑荟茹从窗口看去,便看见霍泽南的车开进了院子。
他一个人回来的。
郑荟茹看了好久都没看见静文从他的车上下来,心里叹息,失落得很。
静文得有多恨她呢!
她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不认她,二女儿不亲近她,有时候细细一想,自己还真是很失败。
随着年纪的增长,过去的是非恩怨她也看得透了,现在想来,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和睦相处更重要的?
幼琳从未叫过她一声妈妈,以前年轻的时候她还不会意识到那是一件多令人惋惜的事,直到看见她和对面的沈君仪有说有笑,才知道自己有多羡慕。
还有静文,她怎么就那么倔呢,要不是为了她好,自己能去做那坑人的事吗?
那个聂海尧他哪里配得上静文,也就只有静文瞎了眼看得上他,他一个小小的士官,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她郑荟茹的女儿怎么能嫁给这种人?
她想起那个夏天。
现在想起来心口还隐隐作痛。
静文就是那样不爱惜自己,送也要把自己送到军营里给那个人,她撞门进去,正看见静文躺在那人的身下,而军绿色的床单上,深红色的那一抹痕迹是那样刺目——她忍不了,她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
后来聂海尧被部队开除,后来他彻底消失在了静文眼前。
他走的那天,c市下着瓢泼大雨,他站在军区大院门口,那颗梧桐树下,雨水顺着他黝黑的面颊滴下来,他笑着对静文说,你满意了?你们家满意了?可霍静文,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
……
晚上霍家在酒店设宴,来的都是霍家的至亲。
明天才是老太太大寿,按惯例,今晚是要吃寿面的。
摄影机前,随着摄影师喊了一声“茄子”,霍谌两家人看似和.谐的笑脸被装进了镜头。
小远和宜甄有思琦陪着,大人都去招呼亲友了,没时间搭理他们俩。
思琦在一旁跟她姐发短信,发了那么多条,静文一条没回,她就有点泄气了。
她是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回事,姐突然就不回来了,想见她,还得去她的公寓找她……思琦向来比较单纯,不该她问的她通常都不会问,但是这几年她一直很好奇,姐跟爸妈到底是怎么了?
快七点的时候,谌子慎接了一通电话就说公司有事要去处理。
幼琳送他出去,手里帮他拿着他的西装外套。
“跟我去应酬?”
从她手里接过外套,谌子慎一边穿,一边问她。
他就是故意的。
幼琳蹙眉。
有意思吗,她什么时候跟他去过应酬?
她没看他,脸转开到一边,“离婚协议我改天拿给你。”
“已经很多人想要见一见我太太了,给个面子如何?”
“……”?简直是鸡同鸭讲。
幼琳没理他,转身就要进去,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有的事,霍泽南还不知道……”
“我不怕他知道!”
幼琳甩开他的手,面上薄怒,“谌子慎我说了要离婚就一定要离婚,当我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你我有什么情分?”
他哼笑,站得笔挺的整理衬衫衣领,“或者你承认过我们俩夫妻一场?”
幼琳看着眼前这人,他油盐不进,实在是令她恼怒。
门童已经把他的车开过来了,恭敬的把钥匙递到他手上,他勾唇对幼琳说,“要我离婚可以。”
车钥匙在他指尖转了个圈,幼琳一抬眼,便看见他眼中玩味。
临走时他跟幼琳提条件,“你得对我公平一些,比如,给我也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