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淮坤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沉思片刻,他在她旁边坐下,“他从来都没有珍惜过你,这样的人,你又何必这样执着,到头来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
“你说什么?”子萱冷冷看着他。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值吗?”
“那你觉得,谁才值得?”
“子萱……”
“你吗?”
子萱站起来,笑着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弯腰,凑近了他,双手按在他的肩头,“周淮坤,你是不是觉得我要是跟霍泽南离婚了,你就有机会?”
周淮坤转开了视线,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我没想过。”
子萱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直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会看得上你?”
说完她狠狠放开了他,站直了腰身双手轻叠在胸前,轻描淡写道,“不要以为碰了我,你就是我的男人。”
周淮坤缓缓站起来,心痛的看着她:“我只是不想你再折磨自己!”
“我乐意。”
她笑了笑,然后再次走近他,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得跌坐在沙发上。
往他身上一坐,她倾身,紧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这个卑鄙小人,明知道我不清醒你还碰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几年前,她和霍泽南大吵一架之后去外面买醉,是周淮坤把她从那几个占她便宜的男人手中救走的。
她被人下了药,她把周淮坤当成了霍泽南,那一.夜她很疯狂,等到清晨醒来,才发现躺在身边的人是周淮坤,那一刻她真是生不如死。
谌子萱这辈子爱一个人爱得低微,或许她不折手段,她很坏,但她不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她想要霍泽南,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当她发现周淮坤在她被人下药的情况下和她发生了关系,她二话不说就拿起酒店房间里的水果刀,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
周淮坤最后是被酒店工作人员送进医院的,失血过多,差点没有抢救过来——他觉得自己是欠了子萱,当他还能活着站在子萱的面前的时候,他对她说,“以后,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眼下,子萱坐在他的腿上,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他除了亏欠,就是觉得心疼。
心疼她对一个男人近乎魔怔的执着,心疼她从一个阳光明朗的女孩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心疼她的瘦,心疼她病态的身体……但这些,他从不说,也不敢说,他只要一开口,只能换来她一句,“你算什么东西!”
但是子萱不知道,不只是她魔怔,他也是。
明知道她不爱他,她甚至是看不起他,但是,他这条命,依旧是要给她。
“我知道。”他说。
怎会不知道她恨他,倘若不恨,当日又怎会想要一刀了结了他?
他就是疯了,才会在明知道她结了婚还要动她。
也就是那天周淮坤才知道,谌子萱嫁给霍泽南好几年了,她依旧还是少女的身体,他们有着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这样,他就更心疼她了。
谌子萱低低的笑,纤瘦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她说,“我不要那孩子活,他留在这世上,只能让泽南想方设法的要离开我——我要他死。”
周淮坤点点头。
她这才温柔的,用双臂圈住他的脖子,“那,就让他死吧。”
……
……
三月一日清晨,谌子慎起了早。
幼琳站在阳台上看他,看他兴致极高的卷起袖子自己在楼下洗车,小远手里也拿着水管,跟他一起动手。
每当幼琳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就百般滋味。小远越爱谌子慎,她就越害怕,怕小远接受不了霍泽南,怕他,只认谌子慎这个爸爸。
今天小远开学,谌子慎昨晚就答应要送他去学校,还答应开学第一天要接他放学,带他去吃麦当劳。
谌子慎在小远的事情上从不含糊,幼琳不止一次的想,哪个小孩有这样的父亲,也真是幸运。
“爸爸,如果你下午要开会,你很忙,就不要来接我了,我不会生气。”
小远站在车后排,双手扶着前排的座位,认真的对开车的谌子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