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首长,那个姑娘,她在发烧
待小张关上车门,小远叹了口气,趴在车窗上嘀嘀咕咕的,“好想去看他们抗洪呐。”
幼琳手里攥着干净衣服:“……”
“困吗?”幼琳问小远。
“嗯。”
“那睡会儿吧。”
幼琳让小远躺好,给他盖上刚才那条毛毯,不多时,小远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也只有等小远睡了,幼琳才好换衣服。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天已经大亮了,小张过来叫幼琳。
这时幼琳靠在车座上睡得昏昏沉沉,小张连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是小远先醒过来的。
小远拉幼琳的衣服,摸到她皮肤在发烫,不由得一惊,“小张叔叔,我妈咪在发烧啊!”
“发烧?”
小张也慌了神,赶紧伸手摸了一下幼琳的额头,温度果然很高,他对小远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就去找霍泽南了。
雨已经小了很多,但是连夜暴雨损坏了许多信号基站,此时手机搜索不到信号,要找霍泽南,也只能去前方。
抢险现场,霍泽南跟其他战士一样浑身都是泥土,小张好不容易才跑到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首长,那个姑娘,她在发烧。”
“发烧送医院!”
这种时候他哪有时间去管这些事情,洪灾泛滥,他吩咐了一句就火急火燎的去指挥别的地方了。
小张站在原地默了一下,转身刚要走,霍泽南又走过来,“小张。”
小站停下脚步,“首长。”
“你安排人送她去最近的医院,然后那孩子,你亲自送回谌家,明白?”
“是!”
小张很快将车子开回了幼琳处,对停驻在原地的战士小马说,“那位是首长的家属,你马上开车送她到县城的医院去,照顾一下,这是首长交代的任务。”
这时候小远下了车来,他跑到小张跟前,“小张叔叔,我想去找姑父,我想看他们抗洪救灾。”
小张很是无语,将小远抱到另一辆车上,“现在呢,我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看小远睁大圆眼一脸探究的样子,小张笑道,“送你回家。”
……
……
上午十点,医院。
幼琳躺在病房中,看着上方挂着的输液瓶子,这已经是第三瓶了。
半晌,她把视线转到一旁站得笔挺的小马身上,再一次对他说,“你回去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小马的站姿就跟军区大院门口的警卫一模一样,精神抖擞的样子:“首长交代要照顾你,我还不能走。”
“……”
幼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就不再说。
到了中午,她的烧已经彻底退了,准备离开医院早点回去,但是霍泽南没有下命令,小马不敢让她走,这就让幼琳有点恼火。
霍泽南是一点多钟来的,他来的时候,手上拎着外面打包来的粥。
幼琳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靴子上,腿上都是泥沙,甚至脸上也沾了不少。
这样的霍泽南,是幼琳以前没有见过的,虽然满身污垢,却一点都没让人觉得他狼狈,军人身上应有的傲气和傲骨从不会因为外界的改变而改变。
首长来了,小马自觉地站在了一边。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进出的人不少,人人都在看幼琳,都在看站在她病床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军人,也都在猜,这是她的什么人。
霍泽南瞧着床上的幼琳,语气淡缓的问她,“好点了吗?”
“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走了。”
幼琳说着,已经下了床,想必是为了证明她真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霍泽南唇角浮起淡淡笑容,他把粥放在柜子上,再回头对她说,“至少,也把粥喝了再走。”
幼琳迎上他深邃墨黑的眼眸,他眼中的星辉,似乎从来没有消散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霍泽南身上能让她迷恋的东西,一直都在。
……
……
小马去办出院手续,幼琳坐着喝粥,霍泽南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注视着她。
帘子将另外几张病床隔断开来,此时这算不得隐私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幼琳感冒尚未好透,一张脸依旧苍白。她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粥,在霍泽南的眼中,她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都并不陌生——在霍泽南看了她好几分钟后,她终于抬起头,和他对视。
“我会耽误到你吗?”她问。
他摇头,并没有。
洪水暂时控制住了,他得以分身,才能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和她安静的小坐一会儿。幼琳不知道,就这么一丁点的时间,于他而言都是非常可贵的,他甚至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去车上补眠,可他没有,他带着满眼红血丝立马就到了她的身边,想看看她好了没有。
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克制的,即便霍泽南依旧恨着她,可仍旧做不到对她狠心,对她漠视,对她置之不理。
粥喝了大半,幼琳放下了碗。
她起身要去拿纸巾,霍泽南已经给她递了过来。
“谢谢。”她说。
霍泽南一句话都没有说,当幼琳对他说谢谢的时候,他回想起那个时候幼琳自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她对他说,“你是我的人了,以后你要任劳任怨,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往西你不能往东。”
那时,他想都没想就回应她,“好。”
她说的,都好。只要是她要的,他都给。霍泽南以为,相爱至此,早已不分彼此,幼琳把最好的自己给了她,他同样也要把最爱她的那个自己给她……可是谁又想得到呢,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和他背道而驰。
“别急着走,一会儿子慎来接你。”
霍泽南坐在幼琳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标准的坐姿。
他说了这话之后,幼琳点点头,没说其他,打算去趟洗手间——当她转身的时候,霍泽南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子。
幼琳当下僵在原地,她甚至不敢回头看身后的男人,良久,她极小声的说,“别这样。”
霍泽南不放手,视线直直的盯着她纤细的后颈,他的嗓音低沉而疲惫,他对幼琳说,“有时候,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清醒的做一回自己。”
她在他的视线里,就这么背对着他,他说了什么她听得那样清楚,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但事实证明,我不能。”
他松了手,他看见原本还攥在掌心里的幼琳的手,就这么垂了下去,“幼琳,我试过要忘记你,但我做不到。”
幼琳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霍泽南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却偏偏要想起那天晚上子萱祈求她的那句,“永远不要和泽南在一起。”
时间停顿在这一秒,她慢慢回身,她看着眼前这一身军装的成熟男人,良久,她艰难开口,“可我,早就不爱你了。”
“我知道。”
他双手揣回军裤口袋里,点点头,他笑着,平静的对幼琳说,“我也没有想过要打扰你,你过得好,你觉得幸福,就够了。”
幼琳转身,一双眼睛早已泛红。
他在她的身后,他就那样孤立站在原地,他的口吻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我只是不明白,我错在哪。”
“你没错,是我变了。”
“我现在很好,也希望,你过得好。”
“我儿子,他很乖,也很懂事。”
“我已经满足了,别无他求。”
“子萱很爱你,你不要辜负她。”
幼琳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去了卫生间,霍泽南看她开门又关上,良久,收回了灼热的目光。
病房里也有年轻女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故意绕到这头来看他,他过分英俊的面孔,都让人犯上了痴。
他挺括的背影,面朝阳台,没有人看得见他眼中的苦涩。
??
……
谌子慎来医院时,霍泽南已经回前方去了,小马陪着幼琳直到他来了才走。
谌子慎西装革履的模样,大背头梳得整整齐齐,皮鞋蹭亮,一副精英的样子出现在病房,再次引起不小的搔动。
那些人大多都在想这个女人有些来头,认识的不是首长就是大亨。
他们都猜错了,不是幼琳有来头,是有来头的人都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