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伟民找幼琳谈过,一提起谌子慎,幼琳就摇头,“我不爱他,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女儿,他对你好,这段时间他怎么对你爸爸看得一清二楚,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那天晚上谌子慎和童伟民聊了些什么幼琳不知道,但谌子慎从来都是一个说服力很强的人,这点幼琳很清楚。父亲言下之意她再明白不过了,但是她不能,即便她和泽南已经没有希望了,她也不会嫁给谌子慎,她不想伤害他。
中间谌子慎公司有点事,他先离开了,他前脚刚走,童伟民后脚就拿自己性命威胁幼琳,如果幼琳不嫁给谌子慎,要么就去医院打掉孩子,要么就不要认他这个父亲。
幼琳站在自家门口掩面痛哭,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霍奶奶逼她,郑荟茹逼她,谌子萱逼她,谌子慎逼她,连她唯一的亲人也在逼她!
“幼琳,爸爸是为你好,你还这么年轻,你带着孩子,以后怎么嫁人呐!”
童伟民抱着女儿,都老泪纵横了,父女二人哭成一团,幼琳抽泣着问他,“爸,是不是我不嫁给他,您就真的不要我了?”
童伟民粗糙的大手将脸上的泪抹去,他对幼琳说,“未来的人生那么漫长,爸爸老了,爸爸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如果到爸爸离开的那一天,你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爸爸死不瞑目!”
他的手里,还拿着修剪树木枯枝的大剪刀,刚才他一气之下差点用这把剪刀了结了自己,此时幼琳流着泪,将剪刀慢慢的从他手里拿过来,她明明在哭,却硬生生撑出一抹笑来,“爸,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你要我嫁,我嫁就是了。”
一个星期之后,幼琳被谌子慎接回了c市。
她之前租的房子还在,谌子慎给她交了租金,并且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谌子慎把之前留在这里那些老旧的家具家电都换过了,整个房子几乎焕然一新。
“先好好养着身体,等美国那边安排好了,我就带你过去。”
幼琳坐在沙发上,谌子慎蹲在她身前,他将幼琳的手攥在掌心里,说这些话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幼琳瞧着他,目光平静,男人的柔情她看在眼里,许久,她给以回应,“好。”
谌子慎微微一笑,起身,拥抱了幼琳,“回头我先把咱们俩的事儿告诉我妈,然后,带你回家。”
幼琳垂眸,淡淡道,“只怕,我这样的人,高攀不上。”
“别想太多。”
谌子慎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她来不及避开,就听他说,“现在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晚上,幼琳睡下之后谌子慎就回去了。
他也想留下过夜,但他知道,现在的幼琳还没有接受他,他不能急,太急,会伤着她。幼琳答应嫁给他,他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慢慢来就好。
谌子慎告诉沈君仪他要结婚的时候,沈君仪刚好端着杯子在喝参茶,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她蹙眉问谌子慎,“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谌子慎双腿轻叠坐在沙发上,唇角一勾,“我要结婚了!”
沈君仪口里的参茶差点喷了出来,睁大眼睛瞪着他,“愚人节已经过了啊,谌子慎,不要拿你妈寻开心!”
“这种事,我不会开玩笑。”
谌子慎看似在笑,表情却非常认真,“妈,回美国之前,我就会带她去登记。”
“那你也得先让我知道……”
“幼琳,童幼琳。”
“……”
谌子慎齿间呵出的那个名字,让沈君仪怔了怔,好半天她才缓过来,“对面那个小园丁?”
沈君仪笑了两声,“别跟我开玩笑了,谌子慎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你,但你拿婚姻当儿戏,别怪妈没有提醒你,你爸饶不了你!”
“呵呵。”
谌子慎眼中泛着星光,神采奕奕的,“妈,幼琳怀孕了,我的孩子,您的孙子。”
此时此刻,谌子萱就站在二楼,客厅里,谌子慎和沈君仪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当谌子慎说出最后那句话之后,当她看见母亲沉默之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不久之后,谌家和霍家,就要办喜事了。
一转眼,又到了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
七月中旬,霍泽南随部队归来。
他等不及回一趟家,直接就去艺术中心等幼琳,但是他一直等到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走光了,也没见着幼琳。
霍泽南以为幼琳今天休假,他打给幼琳,幼琳没有接。
已经快半年没有见着她,有多想她,霍泽南自己没法形容,他只知道,等一会儿见到幼琳,他一定会紧紧抱着她,很久很久都不要松手。
这个时间,幼琳和谌子慎在一起。
因为下午幼琳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他就带她去了医院,这阵子刚好就在回去的路上。
霍泽南打电话来,幼琳手机拿在手里,她没有接。
谌子慎在开车,他转头看了一眼,他说,“接吧。”
幼琳没有吭声,也没有接电话。
她知道,霍泽南一定会去她住的地方等她。
六点三十左右,霍泽南将车子开到巷口,他停了车,走路进去。
幼琳住的那一排老楼,楼下有很多石桌石凳,霍泽南来的时候忘了拿钥匙,他进不了屋,便找了一处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坐下。
他在等幼琳,他不时的看时间,因为太想她,想到每分钟看了不下十次手表。
终于,他看见那辆车从外面开进来。
他认得那辆车,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谌子慎那辆布加迪。
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涌动,他抑制着,他坐在原位,一时没有站起来。
谌子慎的车就停在幼琳那一栋楼下的台前,他先下车,然后走到另一边去扶幼琳——在霍泽南的视线中,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幼琳被他牵着下了车,并且,他们之间太过亲密的举动,使得他眼中一阵灼热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