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公寓大门,她一眼看到,最近的坛边沿上,有微弱的烟火在闪烁。
高大伟岸的男人缓步而近。
夜色的灯光下,他崩着一张俊脸,凝声命令:“去我那里!”
说完,他长腿一迈,率先进楼道,上楼。
苏乔在原地僵了一会,跟着上去。
到五楼,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他门也紧合了。
在门口又顿了几秒,她还是老实地过去,输入密码自己开门进去。
喉咙一窒。
她迎面面对上他冷酷狠戾的眸。
他以一只手,将她紧紧抵到墙上,虎口紧紧掐着她的致命处。
“我今天干脆把你弄死,一了百了,也省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长指仿佛陷进她的皮肉,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不疾不徐的优雅。
苏乔两手并用,拍打他的手。
才下护托不久的右臂因为用了力,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艰难地出声:“……你这个……疯子……”
他勾起完美的唇角,笑容魅惑迷人:“对,我的确是疯了。”
“这都是你逼的!苏乔,你是我老婆,为什么不安守本分,还一再地去勾*-引别的男人?是我太纵容你了吗?嗯?”眸色缓缓变厉,他又加重了力道,嘎吱的纤骨挪动的声音,她纤细的脖子仿佛已经前面贴后面。
不一会儿功夫,连出的气都无法正常呼出,苏乔的手渐渐地垂了下来。
一张小脸渐成青灰色。
……
苏乔已经彻底厌倦从温言淡漠却又关切的眼神中醒来。
可是,她一睁眼,看到的依然是她熟悉的冷静面容。
她甚至不敢面对温言的眼睛。
房间里,并没有令她胆寒的那道身影。
喉间依然连呼吸都会发痛。
温言将雾化棒递给她,示意她放进嘴里。
清透的空气瞬间吸入肺腑,很是舒服。
温言看着她,淡淡地说:“离开他吧。”
苏乔一震。
随即心里又漫过细细麻麻的酸疼。
若是以前,别人对她劝这样的话,她顶多只是因为他的一手遮天而无力逃脱,至少心还是自己的。
可现在呢?
尽管他前一刻还要置她于死地,此刻想到要彻底放手,心居然还是会痛。
她越来越恨的,不再是他,而是自己。
做了雾化,吃了些消炎药,又检查了一遍她右臂,温言走了。
苏乔也起身,客厅的落地玻璃上,印出阳台深处他庞大的黑色影子。
一点烟火,时明时灭。
苏乔径直往门口走去,阳台上的男人,也没有再追出来。
*******
冬夜,月色如水,独栋的白色别墅。
一道黑色身影穿过重重树影,走近别墅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径直打开别墅大门,悠然地踱步进去。
魏芸菁直接在二楼的卧室等他。
夏任国在旋转楼梯上走到一半,突然体力不力,蹲下去,歇了几分钟,才重新起身,缓步上二楼,进她的卧室。
何仲明把婚期定在农历腊月十八。
这个消息魏芸菁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从将她送进这栋别墅起,他就再没有来过这里。
她知道,何仲明那个道貌岸然的老色鬼并不是只自己一个女人,不说全国各地养了多少,单说莞城,据她所知的,都绝不下三个。
虽说别墅门大敞,可她却不敢踏出一步,她怕一出去,马上会被媒体给盯死,如今的处境,如果何仲明不出手,没人会救她。
可是何仲明是绝不可能出手的,眼下,他只怕巴不得她出事,也好脱了干系。
这样,他又能得一个劲爆热点,并扮演一个年衰丧娇妻的可怜虫,博取大众的同情,说不定还能侥幸让中何的股价止跌不动。
“跟霍燕庭那边交差了吗?”夏任国一出现在门口,她马上迎上来,扑进他怀里,焦急地问道。
她现在只能将希望寄居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像快要溺水而亡的人垂死挣扎中抓住的一根浮草。
此刻,即使是草,在她眼里,也是一块浮木,是她的希望。
“你很急吗?”夏任国率先走到床边,一头扎到床上,勉强靠着床头坐起来,他森森地笑。
“你不是说只要交完差,他就会送你出国,到时候你再带上我。”
“没错!不过,我想了想,我们就这样跟着何仲明不是更好,他马上就要和你结婚,管他多少女人,一旦结了婚,只有你才是名正言顺的何太太,要钱有钱,要什么有什么,哪天这个老东西一死,你还不得继承一大笔?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干嘛还跑到异国他乡去重新开始?”
魏芸菁急了:“你以为何仲明会让我当何太太?这婚礼本就只是利用我制造舆-论,转移股民对中何的关注,这此塥,我参与了他那么多事情,怕是婚礼一开始,就是他欲弃我之时,到仪式结束,他就会把我赶尽杀绝!到时候,别说钱你想不到,命都会不保!”
“不至于吧?你跟他这么多年,一直有参与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没见他把你怎么样,这次干嘛就要你的命嘛?”夏任国吔斜着眼,吊儿朗儿地笑。
“还不是你在转运中心搞砸了,他要对霍燕庭有个交代,你和我都会成为这件事里的替死鬼!”魏芸菁怒急大吼。
夏任国这才住了声。
魏芸菁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眯了眸,走过去,冷冷地问:“你怎么了?”
夏任国止住了喘,抹了一把嘴:“你以为呢?”
魏芸菁冷笑:“终于弄清楚厉害关系,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