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和南亦一起过了?”
白言尔笑了起来,“男朋友哪里有比赛重要?”
何小淮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和白言尔认识也有一年多了,一次在留学圈子的聚会上认识的,其他女生都不喜欢这个美艳、安静的女人。
何小淮却天生是个颜控,长的好看的,她都喜欢,所以就主动靠近了白言尔。
自不过,过了这么久,她对白言尔家里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何小淮走的那天是中国农历28,周六,白言尔还得继续在酒吧里上班。
这个由浙江老板开的酒吧,很喜欢搞主题趴体,今天的趴体还是走的中国风,夜上海的名媛们。
白言尔领到自己衣服的时候多看了几眼,果然还是老板那奇怪的品味,修身短款,她个子还可以,这么一穿,都快短到腿跟了。
陈小莘先去换了旗袍。
她出来的时候,发现旗袍太大、太长了,松松垮垮,白言尔一想,和她换了。
这下两人都合身了。
白言尔站在了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细细地化妆。
她涂的是大红色,唇线优美,原本就时时刻刻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在细长眼线的衬托下,更加潋滟妩媚。
一袭长款的旗袍将美腿遮住了,却怎么也遮掩不了,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
陈小莘忽然就袭胸了,色迷迷道:“做你男人可真幸福。”
白言尔被她一吓,回过神来刚要说她,外面的领班就在叫陈小莘的名字了,她笑笑就跑走了。
白言尔收拾好自己,就端着酒上去了。
推开门,包厢里坐了一大堆的人,白言尔笑容满面,只是没有想到竟然都是亚洲面孔。
似乎还是中国人,因为聚成一圈子玩骰子的人正说着中文。
有人看到白言尔轻佻地叫了下,“哇,正妹!”
白言尔不动声色,在他们侵略性的目光下,淡定地走了进来,“先生,你们的酒。”
最早说话的那个人一双桃眼汪汪,“不错,声音也好听,妹妹,你来英国多久了?”
白言尔最讨厌对女人评头论足的人了。
这时候却不得不忍着,“先生,你们还有其他吩咐吗?”
那男人说:“我叫方祁。”伸手一拉,“你叫什么呢?”
白言尔被他拉到了沙发上,眉头一皱,只能庆幸现在穿的是长的,不然早不知道走光到哪里去了。
方祁摸了摸下巴,“来,喝酒。”
众人都在起哄。
旁边突然有男人声音淡淡响起,“行了,几百天没见女人了?这种女人也这么饥渴,挺一般的,方祁,别一出国就丢了留学圈子的脸。”
白言尔这才注意到她的左边还安静地坐着一个男人。
靠在了沙发背上,自顾自地玩着手机,又穿着黑衣服,融入了夜色里。
他眼皮未抬,手机莹白的冷光映出了他英俊的轮廓。
白言尔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这个男人这么一说,方祁很听话,就放开了她。
“哥,这样的美女你都觉得一般啊?眼光也太高了。”
白言尔笑笑,“先生,你们的酒我放这边了,我还有工作要做,先离开了。”
身后却有淡淡的声音叫住了她。
“白言尔。”
“……”
说话的那个人是刚刚说她长得一般的那个男人,他站了起来,整张脸都露在了灯光下。
他脸色有些沉,目色黑黑。
白言尔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名字,她胸牌上只有y.e两个字,客气地笑:“先生……”
那个男人突然拽了她的手,强拖着她走出了门。
方祁不满:“靠,宁哥,你要是看上她,直说啊!兄弟我也不会跟你抢,你干嘛那样说我眼光不好……!”
白言尔在走廊上终于甩开了那个男人的手。
有些怒气,“先生,请你松开我,不好意思,如果你有什么需求,我可以帮你打电话。”
她讽刺,打的电话自然是站街女的。
那个男人危险地眯眸,唇边的弧度似乎有着深意,“我叫宁于怀。”
白言尔冷笑。
谁在意他叫什么。
她转身就走。
宁于怀怒意就上来了,面色冷然,有些咬牙切齿,“白言尔,你不记得我了?你真不记得我了?”
白言尔:“……”
宁于怀让其他的几人先回去,自己则在众人的目光下厚着脸皮等那个被他说得一点都不好看的白言尔下班。
方祁最不齿他,“宁哥,这是我先看上的。”
宁于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方祁酸酸的:“别装了吧,心里还指不定多高兴。”
白言尔下了班,穿着厚厚的大衣,把自己缩进了围巾里,她看到宁于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宁于怀一脸她欠了他几世情债的表情。
“去哪?”
宁于怀问。
这个时候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好多地方都下班休息了,孤男寡女去酒店更不行,去家里也不行。
最后宁于怀还是决定送白言尔回去,两人在路上把事情说清楚。
冷风吹来,白言尔有些清醒,宁于怀不说话,良久,她才启唇:“宁于怀……”有些难以启齿,关于她年少被宠坏时,做的那些飞扬跋扈的事情。
宁于怀淡淡地嗯了声。
白言尔又不说话了。
快要到公寓楼下了。
宁于怀又拽住了她的手,垂眸看着她,夜灯下,他仿佛又成了当年那个被耍了的少年。
他咬牙切齿。
就他一个人记得,而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却一转眼就忘记了所有。
“白言尔,你现在记起来了没?”
白言尔干笑了下,“对不起。”
宁于怀一窒,他听到了想要的对不起,却感觉呼吸更加不顺畅了。
白言尔不知道她应该说什么。
她和宁于怀的关系有点尴尬,因为宁于怀是她的前男友,准确来说是只在一起了一周的前男友,是她跟同学打赌要搞到手的前男友。
宁于怀是她高中学校出了名的高岭之,看哪个女生都不顺眼,她有一天和同学打赌输了,赌注就是她这一朵高岭之去追另一朵高岭之宁于怀。
她被她爸爸宠坏了,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宁于怀会答应做她男朋友啊。
那时候的白言尔觉得谁也配不上她,所以忍了一周后,想也不想地就和他分了手,还是在宁于怀当着全班的面送她东西的时候。
班上看热闹的人还告诉他,她根本不是喜欢他,她只是好玩跟同学打赌追他的。
白言尔隔天就想道歉的,只是,她爸爸突然就送她到了机场,让她快点去美国,紧接着家里就破产了。
白言尔垂下了眼眸,抿了抿唇。
再后来,生活的艰难、困苦,她早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所以刚刚才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多年未见的宁于怀。
宁于怀冷冷地看着她,“一句对不起就没了?”
他的手指慢慢地攥了下。
胸口起伏,看着白言尔红唇动着,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这样的场景在梦里出现了太多次。
他有些火,掐住了她的下巴。
迫近她。
白言尔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身后。
公寓的楼下,昏黄的路灯下,那个许久未见的、熟悉的、陌生的身影立在了那里,身姿挺拔,像是一棵青松。
冷然又疏远。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柔弱的身影,像是柔弱的菟丝,紧紧地攀附着他,一离开他,她就活不下去。
是南亦和顾若。
白言尔一动不动的。
远远的,南亦的目光似乎轻轻地落在了牵扯不清的两人身上,连招呼都没有打,按了按手里的车钥匙。
一旁的车子应声响了两下。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顾若进去,绕过车身,上了车,车子直接就离开了公寓。
连一下的停顿都没有。
南亦。
白言尔的胸口仿若泡了柠檬,酸涩不堪,又仿若堵了沉重的湿絮,呼吸不畅。
不是说年前不来么?
还是顾若一叫他,他就会立马来?
更可悲的是,来了却什么都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