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的甘甜和醇香在舌尖上蔓延开，一点点刺激着她的味蕾。
乔漾微偏下头，束起的长发便有一些垂到胸前，她抬手又给拨到后面，“方先生，我没什么非嫁不可的人，如果你真的大公无私到这个地步，愿意陪我在我爸面前演一场戏，那我们可以选个时间去民政局走一趟。”
苏心源本来正拿着刀叉，一听乔漾这话，刀差点从盘子里划出来，发出一道有些刺耳的声响。
乔漾也没偏头看她，视线依旧平视过去，隔着张桌子和方文远的眼睛对上。
放在腿上的手被狠狠地捏了一把，苏心源明显是下了狠劲儿，似乎是想把她给捏清醒。
可是也只有乔漾自己知道，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了。
乔正南现在还在监护室躺着，医生让他们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而乔漾作为最不能让他省心的人，这个想法一旦在她脑海里形成，就再也挥之不去。
至少对于她来说，那个人是方先生，还是张先生李先生，都没太大的关系。
苏心源脚在地上轻跺了几下，连饭也顾不得吃了，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强忍住才没有开口。
乔漾唇角一勾，嘴边吐出一口郁气，“方先生需要时间考虑考虑吗。”
方文远半天没有搭话，也不知是觉得乔漾的说法太过荒谬，还是真的在考虑。
乔漾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上面的屏幕亮着，显示出一个未接来电。
她眼神在上面虚虚地晃了几下，然后没再等方文远的答案，而是直接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乔漾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整理了下，轻呼口气才按了接听。
“喂。”
电|话那头是个男声，乔漾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是谁来。
直到那边的人主动做了自我介绍：“乔小姐，我是傅煜辰。”
乔漾双眸微微撑大，卷翘纤长的睫毛轻|颤几下，顿了好几秒才开口：“您好。”
“乔小姐，我们见个面吧。”
他似乎笃定乔漾还记得她，多余的话都不再说，直接就直入了主题。
“但是我不觉得，我和您有什么好谈的。”
“你上次不是问我雨霏么，怎么，现在不想知道了？”
傅煜辰说的是“雨霏”，而且语气里带着许多复杂难懂的情绪，乔漾轻|咬下唇|瓣又松开，“我记得您上次说不认识她的。”
“你也知道......”傅煜辰也擅长跟她打太极，一下子全把借口堆到了别人身上，“当时老三也在，有些事情，我不想让我们两人以外的人知道。”
乔漾眉心一跳，再一抬眼，刚好看见苏心源从那边走过来。
苏心源张了张嘴，看见她还在接电|话就立刻抬手给捂住，直到凑近了，才压低了声音开口，“谁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刚好把话给说完，乔漾张嘴，用口型一字字地告诉她一个名字。
苏心源惊讶地嘴巴张大，半天都没合上，乔漾已经背过身去，已经把傅迟寒之前的那句“离傅煜辰远点”抛到了脑后，回答也是简单的几个字。
“那就明天吧，您定个地点。”
一分钟后，乔漾才把电|话给挂断。
她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那串号码，指尖刚抬起又放下去，到了最后还是没给那号码备注上名字。
转身过来的时候，苏心源仿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话结结巴巴地有些不利索。
“你......他......你们两个认识吗？”
乔漾突然想起被苏心源扔过无数次的来，时间久了，她居然忘记赠送人是傅煜辰了。
苏心源纠结地显然也是这个问题，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几下。
乔漾摇头否认：“只是见过一面。”
“我的天......”苏心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仰头感叹一声，“你说这傅煜辰，会不会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