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去相亲
乔正南这会儿本来就说不出什么话来，再隔着个氧气罩，好不容易发出的几个音，都被氧气罩所隔绝，再传到乔漾的耳朵里，几乎已经没了声响。
乔正南似乎也是意识到问题所在，才一直看向氧气机。
乔漾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自己又实在不敢随便乱动，只能按了床头的紧急按钮，喊了医生过来。
因为是重症监护室，没几分钟医生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病人刚才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吗？”
乔正南眼皮轻|颤了几下，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乔漾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呼不出来。
医生看了眼心电监护仪，各种杂乱的线条升升落落，极不平稳。
他连忙俯下|身，在乔正南身上轻拍几下，“不能激动。”
等乔正南的心率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医生这才抬头看向乔漾。
“我爸应该是想把氧气罩拿下来......”
乔漾的嗓子眼里发苦，鼻间充斥着消毒水和各种药物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她一阵反胃，拿手轻遮在嘴边，“但是我没敢乱动。”
医生也没出声，转头盯着那堆仪器看了几眼，这才沉声开口：“只能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我在外面等着，有问题随时叫我。”
他手法专业熟稔，很快就把氧气罩从乔正南脸上轻松挪下来，临出门之前还朝着乔漾叮嘱了句：“抓紧时间。”
乔漾扭头朝那边看了一眼，病房门已经被他给关上。
房间里的光线不暗，但是也说不上强，乔漾处在这样的氛围当中，突然就想起来电视剧里那些手术室的画面。
医院里太多的生死离别，这些乔漾经历的太少，她心里突的一沉，医生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浪费，晃了下头朝着病床又走了几步。
乔正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颤巍巍地抬起手拉着乔漾坐下来。
“漾漾，我活了大半辈子，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你......因为你|妈冷落你这么长时间......”
乔正南浑浊的眼底似乎有泪意涌现，才说了几句话就喘地不行。
乔漾连忙在他胸口轻抚几下，好半晌，等他才顺过气来才又开口：“我估计也没有几天的时日了......”
“爸......”乔漾还是没忍住打断他，乔正南的话分明像是一片锋利无比的刀，毫不留情地将乔漾心里还紧绷着的弦给割断。
“听我说，漾漾，我前几天给你挑了几个结婚的对象......虽然家业不大，但是人都努力上进，家世也清清白白的......你明天，就去看看吧。”
乔漾的手搭在床|上，指尖下面白色的床单被她拧的皱巴巴的一团。
她这两年来受过太多的非议，对于乔正南，郁闷和怨怼都曾有过。
可是直到现在，她似乎才明白了他长期以来的不容易。
乔漾哽咽几下，眼前模模糊糊地一片，“爸，我不想和谁结婚，我就想和你们在一起。”
乔正南有些粗粝的手掌在乔漾的手背轻拍几下，声音和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夹杂在了一起：“别说傻话......你不找个好人家，我就没办法安心地去见你|妈妈......”
这还是两年以来，乔漾第一次听他提起她的母亲来。
之前明明是一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样子，可是到了现在，似乎把一切都看得淡了，提起时还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克制不住的想念来。
“漾漾，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能再跟陆家和傅家扯上关系......”
乔正南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乔漾的脸上，虽然已经有些飘忽却异常坚定，仿佛非要等着乔漾自己点头。
他想的是什么，乔漾自己心里也清楚。
那两人家大业大，何况跟随在身后的女人估计要以群来计算。
乔漾只沉默两秒，然后就在乔正南期许的目光里轻点下头。
乔正南这才放下心来，故意把语调放的轻松了一些：“快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和人家见面的时候美美的...才像是我乔正南的女儿。”
乔漾明明有很多体己话想说，可是却像是全部堆积在了心里面，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病房门已经又被推开，刚才出去的那位医生快步走过来，“行了，就到这里吧，不然太耗费病人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