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时屏住呼吸的容瑾。
他觉得自己从来不曾如此忐忑过。
心脏突突地直跳,浑身血液沸腾地直冲脑门。
他攥在书架的手背青筋凸起,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防失态吓走了她。
他是真的……好想她。
清醒的时候想她,醉酒朦胧的时候像她,就连次次入梦都是她。
这种想念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日子已经深深镌刻入骨髓,他如今的呼吸起伏间都能引发剧烈的疼痛。
他有好多话想说,他想抱抱她,他想亲亲她,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她。
男人的想法总是很简单,只有真实触摸到,他才能接受她是真的还存在。
可是他所有纷杂的心思都终结在秦歌不冷不热的一眼中。
不怨不怒,不憎不恼,更……不爱。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他按着胸口忍住想要把肺咳出来的那种感觉,脸色憋得通红。
等他把胸腔里的那口气缓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秦歌的身影?
他环顾着四周,再次有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渐渐地,他的视线柔软了下来,笙歌在吧台处结账。
刚才她看的那本书被她夹在腋下,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他猛然想起,当初顾笙歌还是青大学生的时候,似乎也常做这个动作。
像个考究的学者。
容瑾的嘴角蓦地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阔步朝她的方向迈过去。
秦歌的书没有看完,索性借下这本书。
她把书递给收银员刷码后,掏钱准备付押金。
这次一双倾长的手指把她面前的书拿起:“这本我也想借,不过好像只有一本了。”
容瑾是故意找茬,但是收银员是个兼职的大学生,十八岁的腼腆大男孩实诚地从电脑中调出借阅记录:“先生,在f书架的第三层应该还有一本《荆棘鸟》。”
容瑾面色一僵,狠狠地瞪了一眼收银员,后者缩了缩脑袋,始终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秦歌怪异地地看了他一眼,把押金交给收银员后,便抱着书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先生,你还借书吗?”收银员又非常善意地询问了一句
话落,容瑾的目光幽幽地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吴……恒。”收银员非常犹豫道。
“我记住了。”
吴恒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矜贵的男人追着那个清冷的女子阔步走出店外。
多年之后,他在容氏签下终生卖身契的时候,顿时有种骂娘的冲动。
那时候他终于深深地意识到像容瑾这种眦睚必报的男人一点都不能得罪,只是那时,为时已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秦歌没有刻意躲开容瑾,她在店面东走走西看看,对于一直在她身边亦步亦趋的容瑾,她只当他不存在。
她看中了一双鞋子,但是没有她要的码。
jimmychoo的当季新款。
容瑾想,她似乎格外钟爱这个牌子的鞋子,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见过好几双。
服务员是个见风使舵的主,见她身着普通,各种理由不给她调货。
容瑾见状冷冷一笑,秦歌还是如以往一样,不戴任何配饰,但是她看似普通的衣服,却都是私人高订,价格不菲。
他脚步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住,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歌当着服务员的面指尖在皮质鞋面刮过一道痕迹,然后高声道:“你们店的鞋子质量有问题。”
昂贵的鞋面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一道刮痕,服务员当即惊慌失措:“你胡说,我们的鞋子没问题,我刚才明明看是你拿指甲刮出来的。”
二人的争执引来了经理,那经理分明有眼色多了,斥了服务员几句后,讨好般地看着秦歌:“这位小姐,我马上安排调货。”
秦歌淡淡了看了服务员一眼:“这鞋面是我故意刮破的,我会照价赔偿,你们鞋子没问题,但是人有问题。”
说罢,她掏出一张黑卡。
服务员看到卡的时候,脸色顿时一白。
这样的无上限黑卡,青城并没有几张,她怎么都没想到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物。
经理迅速地调了双崭新的鞋子给她,而经历这一出,秦歌早已兴致全无,她提了袋子便往外走。
容瑾朝服务员的方向瞥了眼,向跟近的商博淡淡道:“好好处理。”
商博颔首朝店里走近,不多时服务员的哀求声响起。
秦歌终于回过头看向容瑾,冷漠开口:“容先生,你还要跟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