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船舱里没有病人,大概率事实就是如此。
但是这怎么可能?就在两三个时辰前,船舱里还有这么多病患!
“戴维斯,你把那些病人都藏到哪了!”
赵升瞪着戴维斯,咬牙切齿的问道。
戴维斯一脸的无奈,道:“赵郎中,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编造莫须有的罪名?”
赵升听见这话,感觉胸口像是憋了一口气,难受的很。
看见戴维斯的表情,他终于意识到,人家早就做好了准备。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看向刘捕头,道:“刘捕头,瘟疫一事,牵扯甚大,我不可能拿瘟疫当儿戏,两个多时辰前,我确实在船舱里看到许多病人!”
刘捕头听见这话,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道:“赵郎中,空口无凭,本捕头也很难办事。”
赵升听了,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开口,就听见刘捕快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本捕头还是会留在这里,看管这些欧罗人,但是本捕头今日所看到的一切也要禀告知府大人。”
说完,看向身后的士卒,命令道:“你们两个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告给知府大人,记住,要如实禀告,不要有任何添油加醋!”
“是!”
士卒躬身行礼,转身离开。
赵升见到这一幕,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知府大人听说这件事后,就算觉得事有蹊跷,大概率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欧罗人的可是能给蓟州带来大量的银子!
果然!
天还没黑。
士卒就带来了知府的命令。
船上的欧罗人一律不得离开港口,茶叶的生意仍旧继续。
那些商贾会将茶叶送到港口,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
除此之外,船只的补给由专人运到港口。
交易完成后,欧罗人不得停留,立刻离开。
这个结果,无论是船队,还是商贾,亦或者是知府都比较满意。
唯独赵升不满意。
因为他清楚,瘟疫的可怕不在于面对面才会染病,即便只有货物的交易,仍旧有可能染病。
只要运货的伙计,有一个染上瘟疫,极短的时间里,瘟疫就能传遍整个蓟州,乃至整个大燕!
但是。
他对此却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茶叶商贾派出的伙计,在港口热火朝天的干活。
“哎希望不是瘟疫,不然又是一场浩劫。”
赵升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转身离开。
转眼间。
已是七天后。
交易结束后。
戴维斯和他的船员,离开了港口。
与此同时。
蓟州府城内。
茶叶铺子里,一个打杂的伙计,身上起了红疹,重病不起。
仅仅相隔一天。
另一名伙计干活的时候,脑袋一空,直接砸在了地上,同样是高烧不退,和之前重病的伙计几乎没什么区别。
卧房里。
掌柜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伙计,眉头紧皱,没好气道:“让你多干点活,你就得病,没用的东西,我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银子,到头来还得钱给你们请郎中,给你们买药,真是晦气!”
躺在床上的伙计,压根听不到掌柜的在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
郎中拎着药箱,推门走了进来,来到病床上,诊脉之后,道:“是风寒,照着这个药方抓药,多养一些时日,能不能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说完,留下药方,转身离开。
掌柜的拿着药方,嘴里仍旧在骂骂咧咧。
转眼间又是一天。
掌柜的出门抓药,虽是批了大氅,仍旧感到全身上下被寒意笼罩。
等到了药方,竟是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摆子,同时感觉提不起一点力气。
“孙,孙郎中去哪儿了?”
掌柜站在柜台前,看着小药童,声音发颤。
药童抬眸看了他一眼,道:“师傅去京师了。”
“何,何时能,能回来?”
掌柜的又问。
药童思索了几秒,道:“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
掌柜的听见这话,打消了让他给自己诊脉的想法,将手里的药方放在柜台上,颤声道:“这,这是你师傅开,开的药方,多,多抓一些。”
“好。”
药童点点头,接过药方,开始抓药。
片刻后。
掌柜的拎着抓好的药,开始回自己的茶叶铺子。
还没走到一半,就感觉头晕眼,直接砸在了地上。
来往的路人见到这一幕,纷纷上前。
“怎么又倒了一个?”
“昨天有个小伙子也是,走着走着就倒了。”
“该不会是碰瓷的吧?”
“应该不是,我认识他,他是我家隔壁茶叶铺子的掌柜,不缺银子。”
“巧了,昨天倒的那个也是茶叶铺子的!”
就在这议论声中。
掌柜被送回了铺子。
与此同时。
在蓟州府城的各个角落。
类似的场景仍旧不断上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