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瑟会双手写字!
杜锦瑟会弹《暮阳残雪》!
杜锦瑟智谋不输男儿!
按理说,这样的一个存在,不说跟太阳一样了,也该跟月亮差不多,黑夜是藏不住她的光华的。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整个京城却是如此的安静。
就仿佛那个叫杜锦瑟的女子从来没有存在过。
莫非她唯一轰动的存在,就是刺杀太子妃?
这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明明是惊才绝艳的一个人,为何要掩藏起自己的才华,默默无闻的过活?
关键的,那样的才华是想遮掩就能遮掩的住的吗?
“你的任何命令,我都不会听的!”月卯咬牙道。
颜十七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会给你下任何的命令。乔嬷嬷为为你收拾一个住处,你尽管来去自如。”
月卯怔楞,没想到颜十七这么好说话。
颜十七定定的看着她,“你现在就可以下去了!对于我和报晓接下来的谈话,你毕竟是个外人。”
月卯哼了一声,负气的走了出去。
报晓叹气,“她其实人不坏!”
颜十七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报晓道:“她的医术原可以为姑娘所用的!”
颜十七就笑了,“医术不止她一家,我为何非她不可?”
报晓瞪大眼睛看过来。
颜十七从贵妃榻上起身,报晓连忙上前扶了一下。“躺累了,起来走走。这个金兔,骨子里傲着呢!想要她为己所用,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就这样子,我敢用吗?你敢保证她不会在我的吃食里动手脚吗?”
报晓咬唇,“她不敢!”
颜十七摇摇头,“她怕谁?你们的赵大人?赵大人派她到我身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她表现的很贴心了?还是饶了我吧!与其去拧她,我还不如自己学习医术呢!好了,说说你吧!”
报晓亦步亦趋的跟在颜十七后面,“奴婢听主子的!”
颜十七道:“为什么?在我身边,或许只能当个奴婢。去了西北,没准儿能混个将军干干。”
报晓噗嗤笑了出来,“奴婢可做不来那巾帼英雄,奴婢顶多也就做个巾帼英雄身边的马前卒。”
颜十七回头看了她一眼,“行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这嘴巴是抹了蜂蜜了吧?”
报晓嘻嘻笑。
颜十七道:“可是想好了,要在我身边做事?”
报晓点头,“从今往后,奴婢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姑娘。”
颜十七叹气,“十二属相卫给我做奴婢,也的确是委屈你了。”
报晓道:“大人说了,十二属相卫各有职责,当初建卫的宗旨就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奴婢跟姑娘签了三年的奴契,所以,伺候姑娘就是奴婢现在份内的事。”
颜十七嘴角抽了抽,“这话,是赵大人教你说的吧?”
报晓面色微红,“不是!是沈先生教的!但这的确也是奴婢心里的想法。”
颜十七道:“好吧!丑话咱先说在前头,从沂州一路来京,其中经历的惊险你也都清楚了。只怕京城,会更不太平。你可想好了,要跟在我身边继续出生入死?”
报晓点头如捣蒜,“是!奴婢从此只服侍姑娘,只是姑娘的奴婢。”
“这也是沈先生教你说的?”
报晓挠头,“是!”
沙暖敲门,在外面禀告道:“姑娘,阚先生过来了!”
颜十七一怔,“她还真的又来了啊!”看了眼沙暖欲言又止的样子,摆了摆手,“好了!沈先生那些交代你说给我听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心中有数。先下去收拾一下吧!”
沙暖福身,退了出去。
阚雪净依然是被关山月陪着进来的。
颜十七一板一眼的上前行礼。
阚雪净微微颔首,对关山月道:“行礼的姿势很到位,就是进了宫,宫里的教习嬷嬷也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关山月微微惊讶,“是吗?都是我那姑姐教的好!槿儿今天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比昨日见好!”颜十七很谨慎的回答。
三人分宾主落座。
看着奉茶上来的那个身影,颜十七不禁眨巴了两下眼睛,很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本该是沙暖或者泥融干的活,此刻竟然是月卯在做。
关山月也是诧异不已,月卯作为宁建合的徒弟,能够住进府中为颜十七调养身子,府上是该礼遇的,怎能当下人使唤?
关山月无声的询问颜十七。
颜十七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府中之事,还是不要当着外人的面揭开的好。
月卯奉了茶,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在了阚雪净的对面。
颜十七因此知道了,这丫头肯放下身段甘愿做个上茶丫鬟,无非是冲着阚雪净的名号来的。
月卯对于有才分的人,果然是宁愿矮一头的啊!
阚雪净端起茶杯,轻轻的掀开茶盖,慢吞吞的道:“皇后的千秋宴,槿儿可想去?”
颜十七瞪大眼睛看过来,“不想!”
回答的极其生硬。
关山月忙道:“那个,容我解释一下。家翁虽然曾为帝师,却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有官阶,女眷便没有了诰命,恐怕是不能进宫的。我们都不去,槿儿怕生,自然也就不想去了。”
阚雪净道:“我可以带你去!”
颜十七翘了唇角,“那就多谢先生了!可惜,我这还病着。皇后的千秋宴,还是不要去添乱了。本来是喜庆的事情,若是一不小心被我搅合了,那可就罪过大了。”
阚雪净如是说,是在彰显自己的身份吗?
无论是作为皇后的师姐妹,还是作为那两个妃子的老师,的确都有傲视诸女眷的资本。
对高家人来说,进宫不易,可对人家智后的徒弟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了吧!
偏她颜十七不想领这份情。
阚雪净道:“你的身子骨真有那么差?”
不等颜十七回答,月卯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月卯见过阚先生!家师乃是宁建合!”
“哦!”阚雪净扫了一眼过来,“原来不是高府的下人啊!”
关山月解释道:“槿儿身子骨弱,宁太医怜惜,便将自己的高徒留在了府中为槿儿调理身子。”
月卯满面绯红道:“月卯崇拜先生,所以才想要借着奉茶一睹先生的风采。”
阚雪净这才正眼看向月卯,问道:“既是太医的高徒,那医术应该不一般了。不知槿儿的身子如何啊?”
月卯因为阚雪净的这一态度,激动的都快浑身颤抖了。
以至于颜十七都开始反省自己,在见到神一般存在的阚雪净时,是不是平静的有些过火了。
她应该也稍稍拿出点儿崇拜来的。
那样的话,阚雪净也会如同现在这般蹙眉。
她相信在阚雪净的所到之处,应该是不缺崇拜的目光的。
但任何事情,看的多了,难免也就厌烦。
如此看来,莫非是她的桀骜不驯挑起了她的好奇之心,才会这般的逮着她不放?
“月卯姑娘!阚先生问你话呢!”关山月好心的提醒。
月卯努力镇静心神,“回先生的话,观颜小姐的面色,身子应该已经无大碍。”
颜十七气定神闲的喝茶,不置可否。
关山月清了清嗓子,“月卯姑娘都不需要诊脉吗?”
月卯挑衅的看着颜十七,“颜小姐可愿意让月卯诊脉?”
颜十七勾唇一笑,“月卯姑娘既然想在阚先生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医术,那就诊吧!”
袖子一撸,皓腕便露了出来。
月卯被噎的脸涨紫,但箭在弦上,却又由不得她不发。
几步到了颜十七面前,蹲下身去,三指搭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