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且将那奏报暂且按下,用火漆封了,先放在案中,然后返回高府。
等听陆谦等人说了下午在潘楼时,高衙内挨揍的经过后,高俅的脸色就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一个不知所谓的和尚,一个自命清高的教头……被童贯、蔡京等人骑在头上也就罢了,现在连这么两个小角色都敢跟自己作对?
“爹爹!爹爹伱要给我做主啊!”高尧康哭得稀里哗啦,抱着他老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那鼻涕尽都揩在了他爹的官服上:“那个恶和尚,他打我就是打爹爹您的脸啊,非要把他千刀万剐不可,否则爹爹受辱,孩儿我也不活了!还有那个林冲,他明明在官衙见过我,又认识陆谦,却非说不认识,说我是冒充的,不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他还是您下属呢,这存心要致孩儿于死地、存心不给爹爹您面子,孩儿真要是死了倒是死不足惜,可爹爹您的脸面何在?正所谓世上只有爸爸好……”
“好了好了!你才刚受了伤,莫要这么激动……”
“我不!我就不!今天不打死那个恶和尚、不杀了那个林冲全家,孩儿我就哭死在这里,我就不吃饭!我就不和女人上床,我就没脸给您生孙子!世上只有爹爹好,有爹的孩子像块宝,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啊啊啊啊!”
高衙内撒泼打滚发起飙来,高俅也是毫无办法,一通好言哄劝,好不容易才稍稍稳住,转头时便已是满脸的寒霜:“查出那和尚身份了吗?”
旁边刘管家恭敬道:“查了,刚来大相国寺挂单不久,管着一片菜园子,有个法号唤作鲁智深的,可傍晚时差人去大相国寺拿人,那和尚却是未归,听几个泼皮说他打了人之后,回寺院收拾了东西就望西门去了,说是要去关西游方。”
“嘿……”高俅那老树皮一样的脸微微一抽:“倒是个明眼的,去关西未必,关东倒有可能,给我挂出通缉榜文,全力追拿此贼,至于林冲……此人毕竟是三衙团练使,林家祖上据说与天家有些瓜葛,头顶又还有个周侗罩着,何况他本身并未出手,若是一口咬定当时确实认错了,似乎还拿他无法……”
高俅说着时,偷偷去看儿子脸色,这几条固然是他难以动手的一些原因,但其实更重要的,是高俅知道林冲本事。
如今童贯在前线战事不利,倘若真的溃败,而金辽之战又一时未有结果,那朝廷必将另选主帅,自己这个枢密院二把手自然是当仁不让,那麾下总得有点得力干将才行,而这林冲,便是一个十分合适的战将。
可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高尧康已经哭嚷起来:“那林冲见死不救,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落井下石,巴不得那和尚打死我,孩儿气他,更甚过气那和尚!爹爹若是不杀他,那孩儿也不活了,有这林冲就没我,有我就没他!今日要这林冲还是要孩儿,爹爹你只能选一个!你就算让人看着我也没用,总有拉屎的时候,我就一头闷死在粪坑里给你看!再去地下臭死咱们高家祖宗十八代!”
这儿子已经养成这样了,高俅拿他根本无法,他说要自杀,那是当真干得出来,以前为了个青楼女子就闹过一次,差点没把小命丢掉……
“杀!杀杀杀!”高俅只好说道:“可那林冲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杀他也总的有个理由不是?”
高俅一松口,高衙内顿时喜笑颜开起来:“好爹爹,这个不需你烦心,下午我和刘伴伴、陆谦儿都已经商量过了,有个计划,让陆谦给你说!”
高俅皱眉看向旁边的陆谦,只见他凑过头来:“此事说易不易,可说难也不难……那林冲素来喜好名刀利器,久闻太尉府上有一口七星宝刀,可使人去林冲府前故意叫卖,等他买去之后,再以赏刀之名让他带刀来见,却不放入府内,而是教人引他去军机处,这林冲心思单纯,必不有疑,等他入内后,教人埋伏左右一并冲出,却责他一个持刀闯入军机要处、行刺太尉图谋不轨的罪名,包管他翻不了身!”
高俅眼前微微一眯,对陆谦倒是刮目相看:“此计大善……”
说着,他微微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的笑了起来:“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倒还有个更好的法子!”
……………………
夜间无眠,林书航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宿。
这几日都是如此。
不是清高,一来是尊重林娘子,二来林冲这林家唯一的传人必然是知道林家秘密的,若自己与林娘子同床共枕,等自己离开后,真正的林冲必然心知肚明,那恐怕于他夫妻二人的感情有损。
何况,林娘子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祖母,纵然再是不羁,又岂有违人伦之理。
三来,他还真有要事,需要自己静静的坐着整理整理。
那是一个浩大的计算工程,也是‘编辑工程’,此事若成,自己在这北宋年间完成任务、打开局面的基础便有了,可若不成,凡事恐怕就得多打一个问号。
即便有着通真达灵之境,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林书航也了此前足足两个晚上的功夫,再加上昨晚,直到第四日清晨时才勉强完成,乃至于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想是对脑力消耗过度的关系。
这还是迈入通真达灵之境以来的头一回,也是让林书航回想起来都有些暗暗咋舌。
但结果总算是不错的,纯粹凭借脑力,以及手上的那些豆子……完成了一个复杂到极点的迷幻法阵,且将之锁在了水墨山河图中。
此法阵只能用一次,但这一次,就必将是自己最后成败的关键。
洗了把冷水脸,喝了几口粥,正打算今日上午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再去开始自己的计划,却听得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教头?林教头在家吗?太尉大人有请!”
历史上的高俅,其实并没有水浒传里写得那么不堪,否则就该是北宋七贼而不是六贼了,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亏空军饷、欺男霸女这些贪官该干的事儿,全都干齐了,北宋军队之所以积弱,童贯和高俅对军队的剥削应该是绝对的首功。
所以,虽然俅俅并没有那么不堪,但该杀还是会杀的,不过作为这个场景里前半段里的主要配角,一个小boss,戏份自然也会稍微多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