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照样是清致送霖霖去学校。霖霖才下了车,就有个中年的男人走了过来,“霖霖啊。”
是曾经的公公陶城。
清致便下了车子,陶城道:“清致呀,晚上我来接霖霖,让霖霖去我们那边住一晚吧?”
“呃……”清致看了看儿子,霖霖摇摇头,“爷爷我不想去。”
“为什么呀?”陶城有些意外。
霖霖便低了头,闷闷地不再说话,清致弯了身,捧起了儿子的小脸,“霖霖,去爷爷那里吧,爷爷奶奶都想你了,只去一晚好吗?”
“好吧。”
霖霖点头了,陶城便露出笑容来,“那好,爷爷晚上来接你。”
陶城高高兴兴地走了,霖霖的小手扯清致的衣襟,“妈妈,我不想看到那个狐狸精!”
清致一怔,“霖霖,以后不许再这样叫她好吗?”
霖霖扁了扁嘴,“小敏天天这样骂她继母。”
小敏是霖霖班上的同学,也是父母离异,父亲和小情人好在一起的。清致道:“霖霖,我们不要管小敏怎么说,霖霖不要那样叫好吗?”
霖霖抿了嘴不说话,半晌才闷闷地道:“好吧。”
清致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了,快去上学吧。”
“妈妈再见。”霖霖冲着她摆摆手,清致看着儿子走进学校,这才上了车子。
这一天仍然忙碌,清致头有些疼,鼻子也发塞。就请了个假提前从单位出来了。
一路上,头有些晕,她去药店买了点儿药,正要从里面出来,却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她忙道歉,那人却没有躲开,她也感应到了那来自头顶的灼热锋芒,下意识地抬头,却又是微微吃惊。
“你怎么了?”江志尚问她。
清致的一只手扶在额处,“头有点儿疼,来买点儿药。”
江志尚的手便覆了过来,清致微热的额头,感应到那来自他手心的潮湿,微微缩了缩身形。
江志尚道:“你应该去医院看一下,再决定吃什么药。”
清致低头道:“没有关系的,只是有点儿感冒。”她说着就从他那灼灼的锋芒里走掉了。
她走到自己的车子旁,开了车门钻进去,江志尚却又跟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车门上,“女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那个人他不爱你了,但你也不能为了他而让自己伤心伤神。”
清致张了张嘴,有种被人窥破秘密的难受:“你管得太多了,江志尚。”她说着,就把车门啪地带上了。
黑色的车子徐徐转弯开走,却给人一种逃跑似的感觉,江志尚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清致开着车子回了家,接了杯热水把药片就着吃了下去,便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迷迷糊糊的,忽睡忽醒,身上潮潮的在出汗。
“以臻哥哥,我们两个来过家家好不好?”
“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她是宝宝,好吗?”稚嫩的童音依稀在耳边回荡,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白白细细的小女孩儿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拉着一个年长的男孩儿的手。
“好啊。”男孩儿答应了,女孩儿开心地惦起脚尖在男孩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
漂亮的车子载着年轻的新郎和新娘驶向暂新的大房子,小小的身影站在那人群之外,看着帅气的新郎抱着美丽的新娘进屋了,女孩儿眨着明亮的眼睛对身旁的男孩儿说:“以臻哥哥,我长大了当你的新娘好吗?”
男孩儿黑亮亮的眼睛含着温柔神色,“好啊,以臻长大了,就取徐清致……”
清致微合着的眼睫颤了颤,有晶晶莹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滴了下来。
“以臻哥哥,你看。”美丽活波的少女拿着刚刚收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到了青年的面前。
青年接过来看了看,却是面上大喜,“清致,你也报了我的学校?”
“嗯,我要和以臻哥哥一起上学嘛!”
……
沙发上,清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她的手,虚弱地掩住了嘴。
“陶以臻,你愿意娶徐清致小姐为妻吗?无论贫穷或富裕,无论疾病健康,你都永远爱着徐清致小姐,终身不渝吗?”
“我愿意。”
“徐清致小姐,你愿意嫁给陶以臻先生吗?无论贫穷或富裕,无论疾病健康,你都永远爱着徐清致小姐,终身不渝吗?”
“我愿意……”
眼泪倏然间簌簌地掉落下来,徐清致的心头像被车轮狠狠地辗过,痛苦难当。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徐清致掩面痛哭。
“小徐呀,你联系下小江,把那份计划书再探讨一下。”清早,吴区长打内线电话给徐清致。
清致嗯了一声,电话放下,她呆呆出神。好半晌,她才掏出手机来调出江志尚的手机号码,“江志尚,你有时间吗?那份计划书再研究一下。”
她其实心里头是希望江志尚说没有时间的,可是江志尚说:“我在城东呢,你过来一趟吧,我正好找你也有事。”
清致电话挂断,又呆了一下。虽然经过精心地化妆,可是她的眼睛浮肿,仍然一留意就可以看出来。这也是她不想马上见江志尚的原因。
她开着车子在城市的街头慢慢行驶着,昨天的药起了效,她今天一早就不烧了,只是头隐隐的疼。
江志尚的车子仍然停在那天停过的地方,而他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清致没有下去找,也没给他打电话,而是坐在车子里呆呆出神。不知过了多久……
叩叩
车窗被人叩响了,她一扭头,就看到了江志尚那张俊脸,他正微敛着眉,看着她。
清致忙打开了车门,从车子里钻了出来。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从两侧垂下来,恰好可以遮一下她的眼睛。
“你感冒怎么样了?”江志尚问。
清致把眼睛望向了那些高低错落的房子,“我好了。”
江志尚走到了她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站,清致又道:“区长让我来找你研究一下那份计划书。”她微侧头,看到他的眼睛也望了过来。
她又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想别过脸去,江志尚已经说道:“你哭过?”
清致慌乱地别过头去,“没有。”
“还说没有?”江志尚一把就捉了她的手臂让她被迫地扭转身形面对着他,他的语声灼灼,“瞧你眼睛都肿了,还说没有?”
“没有。”清致慌乱地别开目光,可是江志尚的手捧住了她的脸,“你瞧你,徐清致,哭过为什么不敢承认!你这样的女人,他陶以臻脑子抽疯了才会弃如敝履,才会毫不珍惜。徐清致,你打起精神来,那么个喜新厌旧的东西,不值得你哭!”
清致看着那双灼灼的眼睛,心头涌满说不出的慌乱和不安,“不,你别管我的事。”
她挣开了江志尚的手,身形慌乱地向后退去,“你别管我的事,江志尚!”
她穿着淡青色的短裙,身材清瘦柔弱,身音颤抖而恼怒,江志尚心痛的同时,眼看着她的身形撞到了身后的车子上。
低叫声响起,她已经整个人顺着黑色轿车的引擎处滑下去了。
“徐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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