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疑惑都随着余可依的死成了不解之谜。
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往外溢血,可我却第一次,第一次在受伤后不想去找天养,我不否认这其中有白道冉的缘故。
或者说我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指引逃离这片迷茫无助的海洋,结束这漫无目的漂泊之人,更需要一处可以让我停泊的港湾。
“你伤的很重。”项链亮起传来马寻的声音,“你很孤独,就像这落下的叶子无根无源,但是身子是自己的,何必为了逃避某些真实而苦了自己。”
“你很聪明,聪明的有时让人讨厌。”我冷冷的开口。
无心崖顶有情树下,我独自一人背靠大树闭着双眼,停止流血的伤口在慢慢愈合,右手以初步恢复知觉。
长情在微风中发出如风铃般悦耳的响动,这里是冥界最安静的一处,有情树上的每一朵长情,都代表人世间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每一片碎心叶都代表人世间一段无疾而终的缘分。
开不见叶,落叶满枝,年年岁岁无见时,岁岁年年总相盼。这句话看似形容的是黄泉路两侧的彼岸,其实更符合有情树。
“你就向这有情树,看似无情却也最重情,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何还要处处护我?别说你是为了查清那躲在幕后的究竟是谁,我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也全告诉了你,其实与你,我早已没有价值,所以你护我,我才愿意舍命为你。我若想交你做真心至友,你可愿成全?”
扯下项链打开天阴囚将马寻放出,仍是那身红衣,仍是那副面容,少了一份妖气多了一份仙气,眼中再无执念更多的是释然,天阴囚与别人是牢笼,于马寻而言是这世间最好的修炼地。
“朋友该以诚相待,若你肯道出心中秘密,交你一个朋友又何妨?”交一个早已心意相通的人做朋友,也免了相互猜想对方的心思,反倒轻松。
“你总说我窥探你的心思,如今看来你也做着与我相同的事。”马寻笑面如的对我说道,“说了又有何用?谁会信?”
“我信。”我注视着马寻。
闻言马寻身子一震,但很快便缓和了下来。
若换做从前,这斩钉截铁的二字一定不会出自我口,但现在不同,马寻若撒谎,我定是第一个知道的,现在的我们都是在彼此面前没有秘密的透明存在。
马寻走到我身侧,抚着裙摆坐在我身边同样靠着大树,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有着很大的波动,却无法感同身受,只因我从未心痛过。
“知道我为什么叫马寻吗?”我没有回答,马寻继续道,“因为我娘。她的道行在胡家可谓数一数二,即使没上过堂单一辈子也在行善积德。可她却偏偏爱上了人,甚至不顾全族的反对生下我,生下一个怪物,一个半妖……”马寻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她哭了。
半妖是不被任何人接受的存在,她居然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个奇迹。这可能是马寻第一次对旁人说起她的身世,一段她不为外人道的身世。
“你不要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挺好的。”马寻擦掉泪水继续道,“我娘被那个男人抛弃了,一个她为之付出一切,甚至被赶出族群废了道行在爱着的男人,再发现她的身份后抛弃了她,她为此寻了一辈子,最后抑郁而终。”
“你很恨他。”我能从马寻的眼里读到一股浓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