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县主自小长在太尉府,是太尉和崔夫人心尖上的明珠,是延表兄他们宠爱的阿妹,你我寄居于此,又年长一些,本应谦让着。”
“好了,起来罢,膝盖都要跪坏了。”
听到屋内的对话,李绥心下思量间已是明白了几分,此刻神色更是变得严肃沉静了些许,而立在软帘外的灵犀见没了后话,眼看也悄悄朝后退,似乎打算离去。
可就在她方一转身,蓦然看到近前站着的李绥时,当即惊得身子一震,后脊同时冒出了冷汗来,眼见灵犀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紧张到颤抖,李绥眼眸微冷,唇畔却浮起一丝随和的笑来。
可灵犀却分明能从其间看出三分寒意来,而只那三分已足以如冰冷的深潭般将她浸住。
面对李绥逼人的目光,下一刻灵犀再也撑不住,当即腿一软便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吐字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郡——郡主——”
乍然听到屋外的动静,宝缨主仆俱是一惊,下一刻,宝缨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才起身朝外走去,就在她打帘那一刻,便见李绥已是如常般笑盈盈地走进来。
见宝缨眸中担忧地看了眼帘外的灵犀,李绥却是恍若未见般拉住她的手朝榻前走去。
“这些日子未见,怎地又清瘦了些。”
说话间,李绥虽是笑着的,但看到眼前宝缨愈加清瘦的身子,还有一脸掩饰不住地疲惫,心下已是还寒了几分。
“今日怎么回来了,皇后阿姐不是也将临产了?”
李绥向来心细如发,此刻看着面前故作轻松与她笑然相谈的宝缨,又如何瞧不见宝缨眸中遍布的血丝,只怕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得熬出多少个日夜来,才能熬得这般红了眼睛,满脸憔悴。
这如何是待嫁女儿的模样?
念及此,李绥扫了眼被玉奴提进来跪着的灵犀,又转而扫了眼榻边搁着的几乎堆成小山的绣品,其间自是有宝缨出嫁所用的喜扇、喜被等物,但里面还有许多斗篷、帕子,一看便知奢华张扬,分明不似宝缨平日里所喜的样颜色,这些东西的主人几乎不用想,她也能知道是谁。
未曾想,当初看在这从小长大的情分上给荣安留了一线脸面,倒是留出个祸害来了。
一想到这里,李绥秀眉轻蹙,再舒缓开来,已是满目冷清,鼻息更是有了几分可察的冷笑。
“这会子不在荣安身边伺候着,却是悄无声息站在外面不进也不出的是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