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乔西墨眼角瞥了一下后视镜,看着里面若隐若现照出的暗影,幽眸微闪。
拉开车门,动作亲昵的抱着夏芯,“下车!”
“乔西墨,你又在搞什么鬼,好端端的你抱着我做什么!”
乔西墨一派淡然,“我想抱就抱,还需要理由?”
窝在他的怀里,夏芯左右看了看洋房外面的那些黑衣人,面露羞赧,“快点走啦,很丢人好不好!”
“有什么丢人,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不抱你谁抱你!”
夏芯,“……”
距离洋房的不远处,龙依娜坐在车里,看到乔西墨抱着夏芯进了屋,才慢慢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快要变形,这几天,她就跟一个疯子一样,每天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亲密无间,胸腔里的嫉妒,快要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几乎能把她逼死。
凭什么,凭什么她爱的人,却偏偏不属于她。
心里,立马下了一个决定。
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眼睛盯着那幢奢华的洋房,渐渐露出了阴狠,“喂,有个交易,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
……
日子如常,时间又晃过了一个礼拜。
早上,夏芯如往常一样,在规定的时间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却在路过廖玥的房间,倏然发现一丝异样。
一直紧闭的房门,今天意外的开出了一条小缝。
夏芯眼睛一亮,难道,廖玥回来了?
试探的慢慢推开房门,没看见人,却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烟味道。
“廖玥?”
夏芯轻轻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夏芯慢慢往里走,难道不在?那为什么门是开着的,以廖玥的警觉性,应该不可能没发现她进来。
“你在吗?”
顺着香烟传来的地方,轻轻向阳台靠近,夏芯拉开窗帘,“廖玥……”
这一看,顿时把她给惊了一下。
外面阴雨沉沉,偶尔还会有飘散的雨水,飘进大开的阳台里,而在角落,廖玥穿着一件低领的白色吊带裙,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黑黑的头发,披散下来,任由外面冷冷的雨水,往她的身上浇灌。
双眼空洞无神,似乎毫无知觉,只是一口一口的吸着指尖的香烟。此刻,夏芯只在她的身上看到一种气息,颓然,堕落。
细眉拧了拧,夏芯蹲下身,目光与她保持平行,不无担心的问,“这些天你去哪了?”
廖玥的眼睛,不知落向了哪一处。
声音瑟哑,漠然的回了一句,“有事?没有就出去!”
夏芯一怔,自觉的避开了她的冷漠,试探性的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手覆上她的额头,夏芯才感觉到,她的肌肤寒冷如冰,像是没有了体温。
廖玥抗拒的一把挥开她的手,声音冷若冰霜,“我叫你出去,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被她这么一推,本来就没有着力点的夏芯,差点往后一倒,用手撑着湿湿的地面,夏芯才稳住了身体。
凝着她的凤眸,倏地危险的眯紧,被她这么的拒绝,心口瞬间燃烧了一把大火。
夏芯也从来不是个轻易服输的性子,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忍不住的出口教训,“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也没权利去过问,你可以不说,但是我要告诉你,就算再大的苦,天大的不开心,也不应该让自己变得这么的堕落,廖玥,是个女人,就该好好爱自己,如果这世上没有人对你好,你就更应该疼惜自己,让自己活的更好,而不是一直就这样颓废下去!”
她的一番话,说的真心,廖玥却依然没有动容。
静静的吞了一口烟雾,放任迷离的雾霭,熏透了她苍白且俏丽的容颜。
“你走吧!”
夏芯拧眉,看到她这样,夏芯仿佛想到了过去那个绝望的自己。
抿了抿唇,夏芯又蹲下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一种朋友间关心的语气,循循说道,“人生很短暂,所有的不开心,终有一天会成为过去,廖玥,放过你自己吧,让自己洒脱的活一次,哪怕很短的时间,忘记烦恼,忘记不开心,也算是对自己一个交代,不枉费在这世上来一趟。”
时间不会停,生活也依然要过,尽管夏芯不知道内情,但是她坚信,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能把自己束缚住的,是人心。
从见她第一眼,就能感觉到,她的不快乐,和压抑,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虽活着,却了无生气。
廖玥凝着阴沉的细雨,一张韵味的脸蛋,透着清冷绝绝,喉咙涩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懂我的绝望!”
夏芯放低了声音,“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当个最真诚的听众!”
廖玥未作言语,垂落的眼眸,低低的望着地面。
夏芯不无感慨的说,“可以试着把我当个朋友,试着敞开自己的心,或许,你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不要把自己封闭的太紧了!”
曾经,她也没有朋友,是因为她抗拒,她怀疑世上所有人,不会予以真心。可越是那样,就越是让自己活得更累,偶尔的相信别人,说不定,真的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明媚。
哪怕,她伪装的再坚强,也始终抵不过溃不成军的内心。
廖玥没有回答,从她脸上的表情,夏芯能感觉到,她的心结很深。
该说的也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去领会。
夏芯也不再逼她,站起身,关上了阳台的窗户,阻止了外面凌乱飘进的风雨,从衣柜帮她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地上凉,容易生病,起来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吧!”
廖玥浓黑的睫毛,淡淡的垂落,感受着夏芯温暖的手掌,微乎其微的颤了颤。
打开门,走出去之前,夏芯还是补充了一句。
“廖玥,能救赎你的,只能是你自己!”
夏芯走了,廖玥才漠然的动了动干涸的红唇,“是吗?可是,我连自己,都厌恶的恨不得想杀掉!”
“少夫人,早!”
楼下,是乔西墨新请来的佣人,柳姨。
大家虽然都不喜欢有外人在,可是生活起居,还是需要有人照顾,谁让除了乔西墨,就没有人会做饭,总不能天天叫外卖,对生活还是有很多不方便。
柳姨人很随和,乔西墨下了大工夫,从中国空运过来的。她做得一手好吃的中国菜,很对他们的口味。
夏芯对她笑了笑,“柳姨,下次就别客气了,直接叫我夏芯就好,不要搞得那么生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