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趁热打铁地说：“小姐，您看姑爷对您真细心。”
苏陌素摆了摆手：“行了，你这胳膊肘都外拐得没边了。姑爷一直没休息？”
苏陌素这前一句话，是对着知画说的。后一句，却是在问冬。
冬回答道：“奴婢去取药的时候，厨房只有姑爷一个。但姑爷说，明日他还要去参加早朝，就不过来打扰小姐了。”
“现在几更了？”苏陌素问道。
冬揉了揉眼睛，答道：“亥时快过了。”
又让他熬夜了。苏陌素拿起筷子，将面放入口中。
清越没有过来看她，她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庆幸。如果他来了，她或许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苏陌素没有想到的是，其实怎么与她相处这个问题，清越也在困惑。
一夜过去的很快，夏草捧着披风，一直在后面追才下朝就要出门的清越：“少爷，您系上这个再走。小的陪您去吧。”
“不用了，你在家给少夫人熬药，就按昨日的方子。”清越自己系上披风，阔步走了出去。
他有些庆幸，今日的自己并不得闲，不需要犹豫要不要去看苏陌素。
清越再回来的时候，又已经是亥时了。
不过是才过亥时。
知画正好才从苏陌素房中出来。她迎面就看到了院子里那个徘徊的影子。
“姑爷。”
其实房间里的苏陌素并没有完全入睡，所以知画一出声，苏陌素就睁开了眼。
只听见清越的声音在幽静的夜里传来。
“少夫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热？”
“她今日吃的什么？”
知画答的声音也很清晰，不过苏陌素却似乎并没有捕捉到。躺在床上，她只听到清越仍在说话。
“白日里可以在房中生些炭火，我让冬虫来帮你。夜里的话，就尽量不要。生着炭火，又关着窗户，更容易加重她的病。她不喜欢人守夜，但你还是要每夜过来看一看。如果有发热或者其他不适，马上来找我……”
清越的声音很清晰，但内容却十分琐碎，简直是事无巨细。苏陌素都不知道他到底叮嘱了多少事项。
最后知画的声音倒是清晰传了进来。
“姑爷进去看看小姐吗？”
苏陌素呼吸滞了一滞。她不知道清越会怎么回答，可又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清越回答。
就在苏陌素以为清越已经离开了院子的时候，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连忙闭上眼。
一阵冷风钻了进来，但很快被挡住了。
苏陌素能听到旁边人的呼吸声。
一股凉意在额头上碰触了一下，又很快移开。
再之后，苏陌素就没有感觉到清越的碰触了。只不过她感觉自己的被子似乎被人压了几下。
屏住呼吸间，她突然就想起昨日睁开眼旁边放的枕头。那个枕头好像还是在旁边，知画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天一定要叮嘱知画收起来。
还有，今日的药似乎味道更苦了。可是夏草又说方子没改。昨夜明明就没有这样苦……
就在苏陌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瞎想的时候，一股凉意又再透进来。
不过这一次凉意消失得更快。
苏陌素等待了一会，睁开眼。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与清越所估的没错，苏陌素这场风寒来势并不凶猛，但是却温温吞吞得拖了好几日。
到了用药的第七日，苏陌素终于感觉人的精神要好些了，困意也不再像前几日一样随时就来。
她坐在自己房中，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知画在摆弄炭火。
“小姐。”冬走了进来。
苏陌素抬起头，看到冬手里拿着一张帖子。
冬恭敬把帖子呈给苏陌素。
帖子打开，是一张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