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走出观主房间,王枣林却是又突然出声:“且慢。我们这样子直接冲出去,恐怕会是自寻死路。我们还是折回去,从地道走吧!”
“地道?”苏瑞文有些不解。
周云端确是认同:“我们的马系在外面。只要有歹人仍在,定在外面守株待兔。而地道一般都是两条路贯通,我们且从另一边出去。”
三人当即随着地道前行。地道越走进去,越是变得十分狭窄,到了最后,他们几乎是趴在墙壁上才能刚好挪了出去。
走出极窄的缝隙后,一股亮光传来。
三人眼前豁然开朗。
已经出了道观了。
苏瑞文三人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跑去,他们并没有回到阳城,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避祸而去。
走到一个村庄之中,三人换了粗布衣裳,扮成农夫后,便将那册子又翻出来看。
册子中的内容令人瞠目结舌。
李攀不仅贩卖乞丐,而且他勾搭的商贩是陈人。
这是私通他国的重罪啊!
苏瑞文和周云端、王枣林对视一眼,当即准备立刻返京。
数日过去,京城的府之中,苏陌素正坐在榻上看书。
“小姐。”小丫鬟奉上漱口茶后退下,知画正好迈步进了内堂。
“怎么?”苏陌素抬眼看了看知画,随手放下刚刚拿起的书卷。“是苏府,还是家?”
“是苏府,小姐。”知画轻轻道,看到苏陌素微微点头,才凑到苏陌素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可确准了?”苏陌素沉吟了片刻,“谁送出来的消息?”
“内院安进去的收整丫鬟小樱桃,是北院顾妈妈的内亲侄女。消息来的准。”知画肯定道:“大小姐那边借了老院嬷嬷的手,只怕是这次,夫人要……”
苏陌素抿了抿嘴,说道:“这些日子的消息也是明朗了。苏蔓玖那样的性子,怎么受得了真正屈人之下。我父亲已回来了罢,她再不动手,可不就没机会了?”
知画恭声答道:“老爷回来三日了。听说升迁的公文不日就下来了。说起来,夫人那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形呢。她好像还想趁此大肆操办一番。”
“她有这心,那看来苏蔓玖定是真要动手了。”苏陌素眼睛微微亮起一丝星芒,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的!
“近日,小王氏想要宴请京城宾客,以及她王氏族人,明里的话说的是,共赏新雪,其实是……”
“其实就是借着父亲升迁,抖一抖她官夫人的威风富贵吧!”苏陌素嘴角的微笑冷的很,可是她与知画的眼角却都红了。
“如此好的机会,定然要好好好把握!知书怕是已经要骂我们太温软了。”苏陌素用指腹拭去眼底的温润湿意,语气是决绝的冷肃:“内外院的人全都给我调起来,老祖宗那的人也动一动,务必在宴会之前,就把消息给我散开!”
“小姐,真的全都动吗?万一有人……”
“罚了俸银的,我便补偿他三倍;责了杖刑的,我为他添衣置药安置家里父母妻子;重罚离府的,我为他平奴籍置家用得为正常百姓家!”苏陌素捏得指尖都发白了,一字一顿道,“有些债,是时候要收了!”
“是!小姐!”知画的泪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连连点头。
知书,你再等等我们!小姐就要给你报仇了!
“老爷!”苏瑞文刚刚从侧门回府,轿子都还没离开几步,管家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儿啊,怎么慌慌张张的。”苏瑞文抖抖衣衫,微微扬眉看着管家。今天可是夫人办家宴的日子,他不在正门迎接宾客,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老爷,这夫人的宾客……比计划的要多了许多啊!”管家急的一头汗,“夫人说只是家宴,另外就是将老爷您的三五同僚宴请来了,可是……可是,这老宅那边的可是全都来了!而且,这朝堂上的人,也是来了一小半啊!”
“什么!你们到底给夫人送出去多少帖子!”苏瑞文一听就急了,当今圣上最忌讳结党营私,他平素洁身自好,从没给别人留下过什么话柄,怎么一贯聪慧的夫人,居然能在他刚刚升迁的节骨眼上,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苏瑞文脚步匆匆向前院转去,刚过中门,迎面就是素来与他不甚对付的一位大臣,此时正被小厮引去客堂,见到苏瑞文过来,一脸笑容的就迎了上来。
“哎哟,这不是刚刚升迁的苏大人嘛!这近日办宴请,怎么都不通知同僚一声,莫不是,看不起我?”
“江大人哪里的话,拙荆与我都觉得,办一场家宴,大家赏赏雪,看看,就是极好的,并没有想要……叨扰各位大人屈尊……”
“苏大人太客气啦!”江大人爽朗一笑,略过这个敏感的话题,挥手示意小厮带路,小厮连忙看向苏瑞文,苏瑞文点点头,和江大人互相拱手礼后,错身而去。
厅里,各家女眷正在交流着京城里的新鲜事。
“你听说了嘛!朝云锦绣阁里来了一批上好的翻云锦,是南藩没有入了岁贡,特意随商行来的好料子!”一位妇人挥挥手,招呼着厅里的夫人们看向她,神秘的说道着京城最新鲜的衣料消息。
“那一定是寸帛寸金了吧!南藩的料子好是好,也太贵了!”另一位夫人向椅背一靠,满脸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