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冲自家主子坚定地点点头。
陈隽宁皱着眉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疑惑地望向陈隽宁,她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我是谁?”女子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去,“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陈隽宁面色有些微变,他摆手让家仆找人将那救回来的女子送回房间的床上休息,又吩咐将那诊治的大夫请来。
大夫探完脉搏后,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仍然与他自己先前的诊断一样:“这位姑娘之前脑部受过伤,可能会引起失去记忆。对于这种受伤导致的病,说实话,你们单方面刺激她回忆也许并无益处。”
陈隽宁有些不赞同:“那难道就任由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大夫一脸已经尽力的模样:“我开的方子里已经包含了活血化瘀、凝神静气等药材。到时候如果姑娘的伤势愈合了,或许能想起过往也不一定。但是若想不起,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大夫这样的话,显然无法让陈隽宁满意。他看了看床上已经又睡过去的女子,面色郁郁。
家仆跟了陈隽宁多年,自然明白自家主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待大夫走了,便提议道:“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其他的大夫,这不是个寻常病,说不定找找那些奇奇怪怪的方士,就能有办法了?”
陈隽宁摆手拒绝了家仆的提议:“失忆之事我在军营中也听说过,虽然鲜少,但总还是有。所以不用去找那些方士,我明日依然找军营中的大夫问问就是了。”
这一日的陈隽宁也好,还是家中与四皇子下棋的清越也罢,再或者是才与佳人幽会回来的二皇子,都没有想过第二日的朝堂上会是这样热火朝天的样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这日的金銮殿上,对陈隽宁的军队提出质疑官员不止一个。
有提出兵粮去处问题的,有提出将士带回来的人头真假问题的,有提出……
总之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了这位圣宠优渥的陈侯爷身上。
陈隽宁静静地站在群臣百官之中,任由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水不管干净与否,一盆一盆地往自己身上倒。
“众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朱帝亲自问道。
这句话虽然语气听起来十分平常,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对陈侯爷的偏袒,但只要细细嚼过,朱帝的心思便不难猜到了。
陈隽宁是直臣,这谁都知道。
动摇陈隽宁,这些所谓的流言根本不足以让朱帝同意查北边。
魏泓涵和魏泓章都有些煎熬,两个人都是想让对方先开口,可是偏偏对方就是不站出来。
“臣有本要奏。”
说话的人是季应承。
魏泓涵和魏泓章一齐望过去,只听季应承先是请罪,之后便将苏平安的病情禀告了出来。
说的虽然是一个小小官员的身体状况,但那病因却足以让朝堂都有些震动。
其他人或许无法清楚,但这金銮殿上的哪一个不清楚这几年朱国打仗的是哪个国家?
青国和擅长巫蛊的陈国扯上关系了?这是大部分官员的第一想法。
当日陈侯的兵到底是打的哪儿,难道是陈国?这是小部分官员的想法。
难道陈侯和陈国有联系?将在外虽然军令有所不受,但是莫名其妙打其他国家总不可能吧?这是剩下的更小戳官员的想法。
令魏泓涵和魏鸿章高兴的是,这个消息跑出来后,朱帝思付真的要动陈家军的想法。
“爱卿们说得也言之有理。清者虽自清,但悠悠众口难堵。既是如此,隽宁你举荐个人去查查吧。”
朱帝这话开口,引得众人的目光又再次望向陈隽宁。
也许其他人要认为朱帝是在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怀疑陈隽宁,可是在魏泓涵看来,这却是他父皇已经起疑了的表现。
因为起疑,才会试探。
不管朱帝如何想,陈隽宁还是毫不在意。他上前启奏:“陛下体恤为臣,为臣亦相信陛下。为臣清清白白,不害怕任何人去查,陛下尽管指人去就是。”
魏泓涵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父皇,周云端周大人一向公正不阿,儿臣提议他为此次的钦差大人。”
魏泓涵的话才落音,就又有一个不同的意见响起:“启禀父皇,周大人虽然正气远扬,但他年纪毕竟尚轻。儿臣提议苏瑞文苏大人。”
说话的这一个,正是二皇子魏泓章。
听了二皇子的禀报,苏瑞文自己都十分诧异。
他与这位二皇子素无交集,二皇子为何会推荐自己?
“父皇,儿臣认为,还是王枣林王大人更合适。”大皇子举荐的这一个,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与他自己毫无关联。但实际上,在喜宴,那边,这位王大人支持的是谁就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