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风已经明白过来,杜凛凛一定是周云芸请过来的。她踉跄着站起身,走近杜凛凛。
自己真是可笑啊!杜微风望了一眼杜凛凛身旁的周云芸。
杜微风是知道周云端一贯不肯接受自己心意的,但她却不愿意放弃,事事以周云芸为先,只求周云芸在其弟面前,能替她美言几句。
如今这番情况,想来周云芸也好,周云端也罢,都不会帮助自己了。杜微风自暴自弃地地叮嘱杜凛凛:“凛凛,我们回去。”
“杜姑娘。”周云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杜微风神色微变,她期待地转过身。
“杜姑娘,这幅画你带回去吧。”周云端将那《秋霜图》递了过来。
杜微风努力将心中的失望压下:“我与凛凛都不喜欢书画,既然你已经得了,便送给你吧。”
周云端摇摇头:“无功不受禄。这幅图,杜姑娘你还是带回去吧。”
杜微风抿唇看着周云端,却根本不伸手去接。
周云芸请杜凛凛过来,本就为了避免杜微风和周云端关系闹得太僵。如今见二人都不肯退步,她只好连忙去做和事老:“微风这画我很喜欢,云端你便给我吧。”
周云芸见弟弟脸色不好,便一边去拿他手中的画,一边又低声解释:“哪一次微风过来,我没有回礼。云端,你把画给我。”
令周云芸没有想到的是,周云端将画攥得紧紧的:“云端?”
周云端将姐姐的手轻柔推开,将画轴举高,一松开画,整幅《秋霜图》便跃然纸上。
“《秋霜图》是大家王凌志所画。王凌志最擅长山水,他的山水画云烟出没、野径迂回,桥约往来间,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但这幅图,虽有人物,却似尸若塑;虽有草,却如瓶中所插。山水临泉美感虽有,却灵动不足。”
周云端将画塞入杜凛凛手中:“杜姑娘,这幅《秋霜图》绝对是仿品。不仅是这一幅,过去你寻来的不少失传书画,十中有八、九也是仿品临摹。”
“杜姑娘,你在书画上天资实在有限,请以后不要再搜罗这些东西送来周府。”周云端每次见到杜微风送来的书画,第一感觉不是欣喜,而是头疼。头疼又有昂贵的仿品临摹品来了。
有时候,见过仿品和临摹品,对真品的期待之情就更难以抑制了。周云端记得,自己就曾见过那样一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秋霜图》。
杜微风一把将画轴从杜凛凛手中夺出来,她拉着杜凛凛就疾步往周府府外走去。
今日短短两个时辰不到,她就经历了意外、失落、悲伤和愤怒。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狼狈的姿势从心上人面前走开。
“姐,你哭了。”杜凛凛担忧地望着杜微风。
杜微风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她一边冲,一边说:“凛凛,我们回去就立马禀明爹娘,请他们让人去苏府纳征。”
“小姐,周府那边好像已经来纳吉过了。”知画一边替苏陌素梳头,一边忧心地说道。
知书则端着一盆水正走了进来:“小姐,我方才听刘妈妈说,老祖宗今日带你去上香,是因为董老夫人也会去。”
知书将水盆放到桌上,将帕子拧干了走过来。
“小姐,今日不如换个发髻吧?”知书攥着手中的帕子,却没有递给苏陌素。
苏陌素望了一眼那干净的帕子,心中便明白过来:“是国公府的董老夫人?”
知书重重地点了下头。
苏陌素却是笑了:“知书,你可知,董国公膝下只得四子,其中三个还已经娶了妻室。”
知书看着手中的帕子,尤不死心:“小姐也说了,还有董家四少爷。”
知画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劝起苏陌素来:“小姐,您本就颜色倾城。上次赴公主宴会,若非您有意遮掩容貌,对您动心的男子绝对不止杜家少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