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跑回马车,抓着缰绳拼命驾车,一边惊魂未定地问:“神医,你怎么来了?”
青云将袋口系紧,又抬起苏陌素的手臂:“是红顶雀咬的?”
“嗯。”苏陌素点点头,“神医也是来捉红顶雀的。”
青云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环顾了一遍马车。看到马车上未用完的绳索,他皱着眉训斥道:“一根绳子、一个竹筐,就是你为捉红顶雀做的准备?”
“真是无知者无畏!”青云从怀中掏出药粉,一点点撒到苏陌素的伤口处,“幸亏我也准备过来捕雀,不然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回去。”
“有勇气是好事。但有勇气不代表莽撞!”青云见苏陌素痛的龇牙咧嘴的,便把动作放柔了一些,“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虽然话语依旧有些凶巴巴的,但青云心中实际上是十分满意的。虽然面前之人是个小姑娘,但她却变现得比一般男儿还要有担当。知道李小病情严重,并没有靠一张嘴巴,而是实实在在用行动在报答李小当初的付出。
“被咬得这样严重,恐怕要留疤的。”青云一边说,一边观察苏陌素的脸色。
苏陌素却笑了笑:“无妨,只要手在就好。这次时疫,留下疤痕的人都算幸运的。毕竟他们还活着。”
想起来一事,苏陌素又补充道:“李小曾给过我一瓶药,对祛疤也有效果,神医不必担心我。”
“我才不担心你呢!”青云靠在马车壁上,翻了个白眼。
他一边望着马车顶,一边轻声嘟囔:“养不熟的小崽子,居然把为师送的东西就这样转送出去了,哼!”
青云嘟囔完后,心里又有些不平。自家徒弟把压箱底的东西都送了,也不知道小姑娘知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
想到这里,青云便酸不溜丢地说道:“那你的福气可要超过平城每一个人了。那药膏我都调制了好一段时间,那小子手中也就一盒。给你了,他自己都没有了。”
苏陌素却没有回答他。
青云闷闷地叹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在药粉里加安神的药材了。”
苏陌素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却没能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小孙女,睡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陌素便安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因为药粉中有安神药的缘故,苏陌素这一夜无梦,睡得极沉。以至于苏府门外闹腾起来时,她全不知情。
“知书,什么时辰了?”苏陌素撑着额头问。
知书连忙扶着苏陌素下床:“刚过了辰时。小姐,老祖宗既然说了,这些日子让你在房中养身体就好,你又何必每天去请安?”
苏陌素坐到妆台前,望了一眼铜镜中的面容:“这是我对老祖宗的心意,她久了自然会看到。”
提到心意,知书便有些欲言又止。她拿起梳子,一边替苏陌素梳理长发,一边却有些思绪万千。
“怎么了,知书?”苏陌素主动问道。
知书停下动作,跪到苏陌素的面前:“小姐,知书向您请罪。”
苏陌素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且起来再说。”
知书咬着唇道:“小姐,知书去打听了轻歌和曼舞的事。”
苏陌素有些意外,门外的喧哗声此刻尚未停息,她已经猜到是斡脱钱那些人前来讨债:“无妨,你打听到了什么?”
知书面有愤然地道:“小姐,那个徐小姐并不是一个好人。知书知道,当初在罗松村,是徐小姐一直在给您药吃。但是我昨日回府就撞到了刘妈妈和三夫人在争执。”
“婶娘和刘妈妈?老祖宗身边的刘妈妈?”苏陌素颇为疑惑。
知书低声说道:“三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应允了将身边的轻歌许配给刘妈妈那傻孙子。可是三夫人反悔了,要将曼舞许配过去。曼舞不是时疫才好,刘妈妈便不同意。”
“我与轻歌、曼舞并不十分相熟。但与三夫人院中的四等丫鬟却有些交情。那丫鬟告诉我前些日子,曼舞生病前,轻歌和曼舞为了这事吵过。”知书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见过曼舞,曼舞说全是徐小姐从中作祟,包括她患时疫,都是徐小姐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