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听着苏老夫人和李允交谈,只想快快退下,去寻徐丹儿问个究竟。
“祖母,要不孙媳先……”
李允仿佛没有听到柴氏说话一般,径直说道:“不知贵府的丫鬟小冬现在何处?”
听到小冬的名字,柴氏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苏老夫人听了李允的话,心中千转百回,生生想岔了:“那婢子主仆不分,欺瞒主家,我已将她发卖了。”
“不知道发卖到了何处?”李允又望了一眼正在用帕子揩汗的柴氏,“这便是府上大夫人罢?”
苏老夫人望一眼柴氏:“此乃我三孙媳。掌家中对牌的是大孙媳,我这便唤她前来。”
柴氏知道苏老夫人这话是让自己退下的意思,可听到小冬之事,她怎么也迈不开脚步。那小冬是受她指使,苛待苏陌素。当日小冬被发卖之后,也是她遣人将小冬赎了出来。刨根究底,自己恐怕遮掩不住啊!
纵使知道苏老夫人在瞪着自己,柴氏也硬着头皮问道:“先生如何对府上一个婢女有了兴趣?”
“放肆!”苏老夫人听柴氏说出这般无状的话来,抬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还不快跟李先生道歉。”
李允却是摆摆手,望着柴氏道:“无妨无妨。苏三夫人,在下乃是因为书院失火一事而来。”
柴氏那瞬白的脸色落入李允的目中。他心中暗叹了一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竟没有想到,那小冬说的是真的。
苏老夫人也十分诧异:“书院失火之事,怎么与那婢子有关系?”
李允点点头:“先前得了消息,说是有人见到纵火之人正是府上的丫鬟小冬。也曾有人与小冬对质过,说是受人指使。本是要将这小冬送官查办的,丫鬟却突然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幕后之人带走了。”
“那小冬说的幕后之人是?”柴氏忍不住又问道。
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呵斥柴氏的心。
李允却是只笑了笑,并没有做声。
从落幽院出来,柴氏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她推开自己房门,无力地坐到了桌前。
目光从苏陌素写的字迹上掠过,她突然发现最上面那张,是苏陌素还未来得及给自己看的。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小冬不知何故,突然咬我手臂,故而受伤。
柴氏握着纸的手不住地颤抖,她的声音几欲有些不受控:“快,给我把表小姐叫过来,马上!”
徐丹儿得了曼舞的消息,虽然面上一副惶恐的模样,心中却是喜悦无比。苏陌素居然在柴氏房中晕了,显然她的计划成功了。小冬定是伤了苏陌素!
“姨母何事……”徐丹儿有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走进柴氏房中。
可她尚未来得及说完一整句话,人便被柴氏一掌掴到了地上。
“姨母!”徐丹儿心中恼怒不已,却只能咬牙吞下怒气,一脸委屈地望着柴氏,“姨母为何这般生气,丹儿做错什么了?”
柴氏将苏陌素写的最后那张纸砸到徐丹儿的脸上:“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你简直就是一个毒蛇,你用你的毒牙要咬死我,害死我啊。”柴氏捶胸顿足,后悔不已,“我怎么就听了你的话,听了你的话去笼络苏陌素,听了你的话去谋二哥的……”
眼看柴氏越说越离谱,徐丹儿顾不得装柔弱,连忙爬起来捂住柴氏的嘴:“姨母可别乱说话。这是在苏家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姨母压低了声音好好说说,光哭可不是一个办法!”
柴氏恨恨地望向徐丹儿:“你说,那小冬如今被你藏在何处?她放火之事被人瞧见了,如今书院的先生都上门要人了!还不知道供出来你我没有!”
柴氏想到苏陌素被咬才扯出许多事来,心中怒火难耐,她不好再大肆吵闹,只能用力去掐徐丹儿的身子:“还有,你为什么指使小冬去咬苏陌素!不是说书院放火也好,糕点迷香相克也罢,都是吓她服软的。她如今已经服软了,你还引她去那破庙做什么?”
徐丹儿被柴氏掐得疼痛不已,只能一边躲闪,一边劝慰柴氏:“姨母先别急,那小冬咬苏陌素之事,可不是我指使的。我不也才知道苏陌素受伤了吗?”
柴氏却又想到另一事,她一边追着徐丹儿掐去,一边怒骂道:“你这贱蹄子!还要瞒我!若不是陌素,我这瘙痒还不知道要被你害到什么时候。明明弥叶就是解瘙痒的法子,你让我收了这么多弥叶却不告诉我。贱蹄子、骚蹄子!”
柴氏心中从来就没有看重过徐丹儿,如今出了事,只恨不得把徐丹儿剥皮抽骨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