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苏陌素睡得极沉,就连她房外的布谷鸟叫了整整一夜,也犹不自知。
苏老夫人年纪终究大些,她才睡到子时,就听到了院子中有布谷鸟的叫声。
因是鸟叫,她也不好苛责下人。但第二日,苏府管家便得到了捉布谷鸟的口讯。
“真是蠢笨!”
在苏府某一处的院中,有两个妇人正在交谈。
“妹妹是说谁呢?”其中一个明显更为衣着华丽的妇人不满地问道。
另一人慌张地站起来,十分恭敬地说道:“妹妹失言了。只是那丫鬟虽然忠心,但却引起了府上老祖宗的注意,终究有些不好。”
“是啊,真是个蠢货。”那华服妇人骂道。
她对面的妇人低着头编了下嘴角,没有答话。你说是蠢货就说得,我方才一说,你就生气。
那华服妇人又问道:“妹妹,你说那臭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三番四次用暗语约她过来,她却是门都不迈进来。可这些日子,瞧着老祖宗对我的态度,臭丫头又应该什么都没有告诉老祖宗。”
那低眉顺眼的妇人回答道:“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命大,还是太过伶俐。姐姐你几次下手,都被她堪堪躲过。就像昨日那礼物,实在也是个巧合。我们若不是知道那边院子送的是这个,也想不出这下毒的方子。”
“可就连我们自己都是临时做的决定,也被她躲过去了。”站着的妇人也有些不理解,“她若是聪慧,洞悉了我们的想法,就应该明白,这已经是最后的警告。不为姐姐所用,她就别想再苏府立足。”
“哼。”华服妇人哼了一声,“我看她是翅膀硬了。因为得了老祖宗的欢心,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幸亏过去嘱咐她做事时,我也从未主动给她留下过什么证据。她看来是个狡猾的,心里清楚着呢!没有证据,去老祖宗面前能说什么?”
“姐姐说的是。或许她就是打的个安稳主意。想着她奈何不了姐姐,便以为姐姐也奈何不了她。”站着的妇人一边说话,一边却专心致志打量着她姐姐的神色,“姐姐,不如就这样罢?两厢无事算了!说不定那丫鬟手中还握着什么证据,为的就是威胁姐姐不能再左右她呢!”
“休想!”华服妇人重重一拍桌子,“一个黄毛丫头,也想跟我斗!她手中能有什么证据!若是她有证据,早跟老祖宗告状了。便是有证据,她也没胆子!不过,不能这样放纵她。我得再想个法子。”
华服妇人瞪了面前的妇人一眼:“你也快想想法子啊!当初也是你告诉我,收拢了这丫头,便能将京城那边完全左右住。可如今,这丫头不中用,被京城赶了回来,倒在这边碍起我眼来了。”
站着的妇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还是丹儿说得没错。自己这姐姐最受不得激。她要真放弃了,自己才要哭呢。
妇人安抚华服妇人道:“姐姐莫急。我且回去再想想,有了法子就给姐姐送来。”
苏陌素睁开眼,她有些意外,这天色怎么如此亮?
知书听到声音,连忙从外间走进来:“小姐,你睡了一夜了。”
苏陌素有些意外,看着那依旧未燃尽的香料,心中倒是有几分感慨。
“啊!”
听到知书的叫声,苏陌素连忙走出来。
“小姐,你看,小姐,怎么会这样?”知书不敢置信地指着榻边的小笼子,里面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已经气孔流血地瘫在了里面。
苏陌素第一反应是将香料浇灭了。
可是她与知书都没有事,兔子怎么会这样。
知书捂住嘴:“是、是大小姐送来的糕点。昨日我给兔子喂了些糕点。”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告诉老夫人?”知书是家生子,对于勾心斗角的事虽然没有亲历,却也听过不少。她知道,自己和知画竟然是苏陌素身边的一等丫鬟,便只能跟着自己的主子共荣宠。
苏陌素再望了一眼兔子:那糕点还有吗?
知书连忙点点头:“小姐是说,先给陈大夫看看?”
苏陌素点点头。陈大夫为人公正,他不会撒谎。更重要的是,他发现糕点有毒,比自己去说,要有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