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与师叔聊了许久,紫贤也并未怪她,只是抱着许师兄的手紧得有些不自然,瑶也没多看那个婴孩儿一眼,只把紫贤送到天庭才离去。
瑶回九玄后,便发现思儒一直在房间里等她,意料之中却是情理之外,他穿着一身轻便的简装,就坐在瑶躺了十几日的榻上,径自地说:“让我陪你踏遍名山大川,看遍浮世美景,遨游这天地,可好?”
现在世道稳了,也不需他来当什么劳什子的掌门,他负了这个女人多年,想要弥补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那边戡普还虎视眈眈,他也不能示弱不是,所以她一进门,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倾诉出了想要说的话。
瑶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他的开场白会这么直接:“仅仅是踏遍这名山大川,看遍这浮世美景,遨游于天地么?”
单从字面上讲,有戏!
所以思儒就忽略了她发丝下呆滞的目光和近乎冰点的声音,他说:“不止。从前我们因无可奈何而错过,或许从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天下而独独负了你。可今时今日没有人能将你我分开,那些因素统统不复存在,我知道一别这些年你曾爱上过别人,可他显然穷其一生也没能给你个归宿,而现在的邺勉却能,他能把他这辈子亏欠你的毫无保留的偿还于你,甚至更多。”
言罢,思儒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拉着它放在自己心坎上,他说:“可否给他这个机会?”
瑶徐徐的说:“我一度想过能否什么都不顾及,就这样让你填满我心中那段遗憾,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甚至想到过今后的生活,可是邺勉,同样在我指尖触碰的位置,它不愿意,我亦拿它无可奈何,我们回不到九玄,回不到满园梨尽放时邺勉曾牵着瑶的手,听她唤出那句羞涩于启齿的勉郎。”
往事掺杂了太多羁绊,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爱和割舍,她甚至现在看见戡普还会想到她的七哥和那个孩子,她轻轻地笑,笑得如此惨然,玉靥如冰般凛冽,把他的心都刺碎了:“你的心里可是连方寸之境都容不下我了么?”
瑶别过头,眼泪夺眶而出,说:“我不知道。”
他怯于去证实她眼中的真假,只是问:“所以,它宁愿承受万年孤寂,也不愿我带给它幸福么?”
“是。它宁愿承受万年孤寂,也不愿再碰人世间的情爱。”
饶是这大千世界中最贵亦无匹的稀珍也换不走这一刻他眼中的失落:“你不擅长说谎,也骗不了我,看得出你还爱着那个男人,比我要多。”
他何曾这般患得患失过?瑶不想去看那双眼睛,邺勉说的不错,她根本忘不了七哥,更抗拒去拾取这份埋藏于心底已久的爱,她默然。
他自嘲地笑,阴阳怪气的说:“怪不得我比不上他,我得不到你还可以继续呆在九玄当掌门,而他恐怕觉得整个天下都及不上你的一颦一笑吧?啧啧,这样一个劲敌竟然让他死了。”
瑶愣了愣,以为是他不高兴了便没追问。思儒又像是回到了七年前那般温文尔雅,温柔地说:“刚刚是我失态了,别动好吗?”
瑶犹豫了一下,终点了点头。他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右手滑落至她的腰际,左手缓缓扣住她的后脑勺,旋即温润的嘴唇覆压在她的小嘴上,他吻得十分小心翼翼,她亦渐渐闭上了眼睛,直到那舌尖顶开她的唇瓣引导着那条丁香小舌,熟悉的感觉复燃开来,许是见不得他如此忍卑微小心,她便不加控制的回应了。
半晌过后的吻变得如火如荼,她以为她不会在对这个人有任何幻想了,那种喜欢也不复当年,可当一曲终落,他的唇渐渐分离,她还希冀他能再吻她一会儿,他再拥她半刻,或许她能沉沦其中,她了然,自己终是舍不得。
思儒抿了抿唇,他原本不必解释的,却还是说了:“我只是想让你记住,邺勉自始至终从未减少半分对你的心意。”
思儒走的决绝,再未留下只字片语。
那余温还在彼此的唇上,方才他们还十指交合,契合感是那么的踏实,她突然想,自己为什么不试试,流连说不定也可以衍生成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