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知道师兄是好意,只是瑶此次去意已决,明日启程。”瞄着许文谦那只手捂着额角的手几乎没放下来过,甜着声道:“好师兄,瑶保证,此去魔界绝不会有事的。”
这才淡淡抬头,略有些无奈的看我一眼。过了良久,我刚要开口,许师兄目光隐带炙热,字字清晰道:“师妹,留在瀛洲,让师兄照顾你一辈子不好么?”
我傻傻一笑,没了声音。
......
剑意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许多人往往费尽心机都参悟不透,有些人却能在喝了一坛桃酿之后,停不下来...
剑意莽莽,雄浑凌厉,单看剑劲,就是旁人无法抗衡的。
天地之间,乾坤之内,笔直的身躯出踏数千条金色的雷光步,步伐或快或慢,却生生凝聚成一个轮盘,铿锵之中,肃哮之境,蕴含无穷慑力的巨剑,挥出道道狰狞无匹的电弧,或刚或柔,却营造出逼人的寒芒气浪。
破空,收剑,不满于现状,思儒只好踏上了紫霄峰。
“下山?这么说你的剑意已到了‘忘境’的程度?”以宗的神情中透着隐隐的不可思议,他就思儒这么半个徒弟,还归在施以安门下,若思儒说的是真的,按九玄门规,达到‘忘境’的弟子可以有一次下山历练的机会。
“弟子觉得是。”
思儒在剑术上的造诣可谓是极强,所以以宗对思儒的话几乎无半分怀疑,捋了捋胡须,满意道:“好好。果然没让我失望,不过此次历练需谨记,悟出了剑意的精髓即刻回来,切不可在人间多做留恋,收拾一下就下山吧。”
......
许师兄对我去魔界这事一直不表明态度,即使我跟他软磨硬泡,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也只是一拖再拖。虽说我拿着通洲石随时可以离开,可这几年,我毕竟欠了许师兄不少,若说都不说一声就这样走了,于情于理不合。
可是许师兄对我说了那样的话,他的心意我不是不清楚,而我一味装傻,已经把意思表明的很清楚了,若再常常跑去见他,岂不尴尬。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那个最烂的办法,直接溜吧,若今后还有机会,再让七哥送我回来,亲自给许师兄道歉。
找了件七哥从前的衣服套在身上,发髻也绾成男子状,对着镜子傻笑笑,好久不做凌曜了。
到底给许师兄留了一封信,满是愧疚之意,唉,带上我的小鸡蛋,逃之夭夭。
半痕新月,宛如扁舟,在静夜中划行,掠开了一池星斗。
十里海浪犹如金钟齐鸣,带着铿锵的节奏。
瀛洲的传送点是块不起眼的巨石,巨石的右侧并排的植着些粗壮的老树。最后扫了一眼瀛洲,一边小声念叨着:“许师兄,对不起。”一边从怀中掏出通洲石,正要念咒...
几声树叶的响动显得极为不自然,“师妹这是要去哪啊。”男子清朗的声音十分赋有贯穿力,伴着清晰的脚步声,啪,啪,许文谦缓缓从暗影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瞧见是师兄,我干笑笑,不自觉的掩了掩藏在身后的包袱。站在原地道:“这大半夜的,许师兄...呵,出来赏月啊?”
许文谦穿着一袭白衣,干净的一尘不染,同时也掠夺了这黑夜中的最后光亮。
他不说话,我便只能尴尬的站着,大半夜的背了个包袱来到传送口,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许文谦从袖中掏出一张雪白的信封,没有落款,道:“这是什么?”
“留给许师兄的信。”声音小的像蚊子,没底气道。
许文谦当着我的面把信拆开,亮在我面前,一行清晰的大字:“我走了,师兄勿念。一定要多多保重啊,勿念勿念。”好吧,最后一段话还是我临时加上了去的。
“我问你,你是什么?”沉声道。
我正在酝酿着怎么解释,许文谦反问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呵,呵呵,是啊。”尴尬道。
手掌缓缓捂上额头,沉了沉才道:“走吧。师兄送你。”一手接过我背后的包袱,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往通洲石的传送口走去。
忙跟了上,看来他还是同意了。只是...“师兄要送我到魔界?”
“怎么。”
“不用了,不用了。师兄在瀛洲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再说,天下能追上的秋速度的,怕是也找不出几个。”一边嬉皮笑脸拒绝道,一边不着痕迹的拦住许师兄。